魏烜跨进屋中,在屋中主位坐下,垂眸整理袖口。
今日他未着锦衣,只一身青蓝布衣,浑身未着雕饰,连那精巧的麒麟玉佩也不见,长发髻起,以同色布带束之,更显得人出尘清贵。
未见一丝疲惫,身姿挺拔,布衣贴合下的肌肉匀称有力,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仿佛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只淡淡掀起眼皮,觑了她一眼。
苏礼摸了摸自己脸颊,心道当老板的就是不一样,精力超群,不像自己,眼下暗沉。
“昨夜苏大夫的发现极是有用,你可知昨夜那人是何人?”
苏礼闻言摇了摇头,心想着老板说过不该问的不问,低眉垂手在一旁站好,做出付洗耳恭听的模样。
安信实在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苏礼一眼瞅见,咧嘴对他笑了一个,随即被安信回了个白眼而愣了愣。
魏烜一抬眼瞥见苏礼的表情不对,他侧身回看安信,见二人一脸被逮住又急忙装作无辜的模样,闭了闭眼,额角又在跳。
“备马。”
魏烜瞅着安信说道,脸无表情。
“再劳烦帮我带份包子……”苏礼伸出指头对着安信说了句,见他面露凶狠,后面俩字就没来得及收回,只在唇边溢出,“就好”。
“给苏大夫包些厨房的早食,路上解决。”
老板起了身。
一听路上解决,苏礼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痛楚。
“今日备了马车,劳烦苏大夫再受累几日,待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本王自有厚赏。”
自从听到昨夜的二十两后,今晨又听到“厚赏”二字,苏礼就觉得这一世当真是十分幸运,从前些许的自怨自艾全都没了。
仿佛之前种种受苦都有了回报,全拜眼前金主所赐,麻溜儿地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也并不妨事。
“但凭王爷吩咐。”
苏礼果断地躬身拱手。
魏烜很满意这态度,大步离去,苏礼便殷勤跟上。
一路将近两个时辰,苏礼才从马车上下来,还并不清楚今日来的地方是哪里。只觉得这一路七弯八绕,又上上下下颠簸不停,似乎是进了山。
果然,马车停下的路段再往前已没了车能通行的路,只有一条羊肠小径,瞧着是人来人往走出来的野路。
这里不是赶集山,不然她应该能认出来。但因埵城所在的位置,多半也是赶集山脉中连绵的小山之一。
植被很是茂密,耳边能停到潺潺流水声。
这里有水源?倒是少见,这里山际连绵,有水的地方却不多。
魏烜一路微服骑行,此时仍在马背上,附身朝着她又伸出了手。
苏礼咽了咽口水,心说包子刚下肚不久呢……
咧开嘴笑了笑,摆手道:“不敢不敢,小人还是和安大人共骑吧。”
魏烜闻言未置可否,视线落在她脸上,伸出的手也未收回。
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看得脸热起来,扛不住那压力,差一点点就伸过手去了,他才瞬间收回了手,掉头打马率先步入了小道。
安信则叹了口气,等她上马,瞧着她手忙脚乱上马的模样,脸上就挂了个大写的“不耐烦”三个字儿了。
“嘿嘿,安大人受累慢着点儿。”
话音未落,安信骑着马就往前一蹿。
苏礼吓得直拽着安信腰带不敢松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安信身后小声嘟囔:“今早吃的是韭菜包子,安大人可要安稳点骑,不然我怕会脏了安大人的衣裳。”
她大约是没瞧见安信脸上骤变的青色,只愤愤地稳了稳身下的马。
潺潺水声越来越大,几乎近在耳边时,三人才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附近树上。
魏烜给了安信个眼色,安信眨眼间就没了踪影。这身功夫深不可测,玉卿比之也是小巫见大巫。苏礼心下乍舌,暗道往后还是不要得罪了安大人为上。
猫着腰跟在魏烜身后走了不到一会儿,羊肠小径便到了头,出得小路来,眼前豁然开朗,附身可见一片方寸可见的蓝色湖水,如同一块晶亮的蓝色宝石嵌在了这山坳中一样。
这山坳瞧着有些深度,坡度倒是不陡峭,步行也能下去,只是地势很低,堪比一块山中盆地。
脚边正是水声的由来,一条如丝带一般的涓涓细流从崖边不断汇入湖泊之中。
只是这湖水碧蓝,湖周围却寸草不生,皆是由浅入深的银白沙砾,环绕着蓝色的湖面,一圈又一圈。
这是盐湖!
苏礼心下有些震惊,她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没想到这深山之中有如此宝藏之地。这湖盐开采起来,可是能暴富的。
想到此时,忽然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昨夜那人身上的盐粒,此地的盐湖……
她虽穿越时间不长,可也是知道历来盐都是民生经济的重中之重,私贩盐者……都下场不太好。
站在魏烜身后,觑了觑这位皇亲国戚的脸色,果然就是不太妙的。
魏烜本想下到湖边看个清楚,忽闻脚步声传来,一把抓住身后的苏礼,腾身躲去了树上。
只见有三个壮汉走来,身上皆是短褐,裤腿挽上了小腿,手上到小臂肤色洁白,一人推着一个小车,另一人挑着担子,还有一人倒是穿戴整齐,袖子也是挽起的,似乎是工头一样的角色,走在他俩一旁。
“李头儿,那曹家的几日都没见着了,东家也不给个说法么?”
推车的那人似乎在向那工头模样的人打听。
“唉”,李头儿伸手拍了拍推车那人的肩头,“我跟你说过,这事儿咱干的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必得藏着掖着。”
他抬起头来四下里又看了看,才继续说道:“但凡有那打了退堂鼓的,或者泄露了风声的,都是要被……”伸出手来在自己脖颈上一划拉。
挑担那人也停了脚步,回头看他动作,几人面面相觑,又皆垂头叹气。
“曹家的事情,你们只当不知道的。也甭想着到处打听,到时候惹祸上身,我都不知道如何保大家。”
老李头脸上有些无奈,到得那山坡处,就跟在了两人身后,缓步下坡,走去湖边。
几人弯身在那银色沙砾中淘砂,装满了车和担子,又原路返回。
这次一路上,三人未再交谈,只顾埋头干活,李头在侧也没闲着的给他们帮手,上山的时候跟在后面推车。
贩私盐的事情,苏礼没有开口问魏烜。她时刻谨记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多一个字也不说。
待人都走了,魏烜带着她下到盐湖,也弯了身子去碾了碾那沙砾,浅浅尝了尝,的确是盐,只是杂质颇多,得费不少人工。
他再站起身来时,脸色并不太好。
苏礼则用帕子包了些银白沙砾,揣进了怀中。
“此处应是盐湖。”
苏礼指了指周遭地势,“这里地势最低,从前的湖水应该是深至坡顶那处,水流逐年干涸,盐分经过多年积存至此形成。”
又转身指了指那顺坡道下流汇入湖中的小溪流,“且这里应该是活水,很是少见。”
魏烜垂眸,将手中沙砾拍落,“苏大夫从前是见过?”
苏礼低头看着那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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