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匪夷所思的梦过后,云瑶的病好了大半,头不那么疼了,可情绪依旧低落,难有好转。

近日最爱做的,便是倚在窗边,看院子里那棵银杏在这秋日里逐渐转黄,时而飘落几片下来,落到泥土地里,云瑶不自觉地想起那首脍炙人口的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陨落,也是新生,牺牲了自己,滋润大地。

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

云瑶自问,她可做不到。

这日,到了晌午,连翘兴匆匆地回来,连喝了两杯水把自己快要说干的口舌润润,再进到内室同云瑶汇报她打探到的消息。

云瑶见连翘仍有些喘,叫她坐凳上,慢慢的说,不急。

连翘自己倒是急着一吐为快:“小姐可真是神了,这侯府确实住了个表小姐,老夫人二弟弟的孙女儿,这一家人也是倒霉,一夜之间全都染上了疫病,阖家唯有这位孙女儿活了下来,成了绝户。老夫人心疼自己这个弟弟,就把侄孙女接回侯府亲自养着,待大了,让她自立门户,再找个庶民入赘,为弟弟这一脉承袭香火,也算是功德一件。”

云瑶闻言,内心更觉怪异:“你的意思,这个表小姐已经嫁人了。”

“是的呢,去年春回老家办的亲事,这位表小姐只比姑爷小两岁,去年就已十八,拖不得,”连翘话语一顿,摇头道,“不对,是招婿,生的孩子归女方。”

云瑶长睫纤长浓黑,如细密的扇子垂下,掩住眸中的异色,极为平静地问:“这位表小姐成婚后就一直在老家?未再来过侯府?”

连翘止不住地点头:“毕竟外姓人,又成了亲,再来就不合适了。”

“那她可有怀上孩子?”云瑶再问。

连翘打听得极为细致,一脸笃定道:“倒是不曾。”

闻言,云瑶不禁恍惚失神,顿觉自己可笑。

被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弄得疑神疑鬼,不得安宁。

再者,这位表小姐成了亲,有孩子也属正常,孩子也必然不可能是谢勋的。

可谢勋为何不准她生下孩子呢。

这梦,做得太过荒诞,但云瑶又做不到全不在意。

稍顷,云瑶又问:“府里还有没有别的表小姐?”

连翘虽然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这么在意,但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回:“年龄合适的就这一个了。”

大少夫人也是表小姐,不过是上一辈的,老夫人的侄女,年纪不大,辈分高,是以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拿她当平辈看待,可不敢小看了。

更何况,内宅的中馈,老夫人也是直接越过两个儿媳,交由这个小侄女支持,可见对其的信任。

初来乍到,云瑶也不好叫连翘打听得太多,免得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探听点什么就难了。

有些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要想弄明白,还得一点点地去发掘。

于是,云瑶转开话题,问谢勋呢,这几日又在忙些什么。

自云瑶说了分房睡的话后,谢勋倒是异常配合,早出晚归不说,回来了,也不再踏入正房半步,自觉往东边屋子去。

东边那头走廊上挂了一只鹩哥,一看到男人就扑棱翅膀可劲地唤三郎又睡客房了,也不晓得谁教它的。

就算怀疑是姑爷教的,连翘也不敢说出来。

一声声地,再唤下去,还不得把整个府里的人都招惹来。

连翘一日日地瞧着,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姐,您和姑爷毕竟尚在新婚,就这么分开,着实不太妥当,再说了,大人那边,还指着您和姑爷早早开枝散叶,给他生个大胖外孙呢。”自己的话毫无分量,连翘只能搬出云廷和。

谁料云瑶还在同云廷和赌气,听不得这些,扫了连翘一眼:“吃你的素去,少说废话。”

生生生,她又不是母猪,这辈子除了吃吃睡睡,就是下小猪崽子。

算一算,再过个四五日,谢勋的婚假就要到期,又得鸡鸣而起入朝面圣,早早做好准备,把作息调整过来,不也是应该的。

云瑶从不认为谢勋是个听话的人,他真想来,也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拦住的。

他把她当傻子,那么嫌弃她,住茅房也是他该。

嫌弃还要娶进门碍自己的眼,就没见过这么自虐的人。

像是在印证连翘的担忧,隔日,老夫人还真派人上门找了。

连翘动作麻利地把廊下鹩哥收进了后面的杂间,再派个小丫鬟不停喂食,把多话的嘴封住,省得这小畜生说了不该说的,连累到自家小姐。

云瑶也是意外,都说隔墙有耳,可这也未免太快了,莫不是她院子里有叛徒。

顾不得细想,云瑶去到慈安堂见老夫人。

一眼掠过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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