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汉尼拔的谈话

再一次坐到了属于汉尼拔·莱克特的心理诊疗室内，阿利亚的心境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汉尼拔·莱克特对于那个梦境的反馈似乎比阿利亚所预想的还要及时，她的两次心理治疗时间间隔比起其他同样接受汉尼拔·莱克特治疗的病人要短得多了。

阿利亚仍然对那个梦境内所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无论是汉尼拔的确与那些病人的失踪有关，还是对方确实对她存在超乎常理的欲求这两件事情，都让阿利亚有点不寒而栗。

她不想去思考，相比小丑，与汉尼拔·莱克特相处的境况到底如何，如果可以，她只希望离这两个危险分子越远越好。

但是她没有拒绝汉尼拔的治疗的权利，况且，她确实需要从汉尼拔那里寻找某些突破口。

不久前企鹅人再次找到了她，并说明了当前阿卡姆疯人院的一些近况。

作为阿卡姆的阶段性常驻户，企鹅人对于阿卡姆的变迁相当了解。

他算是眼睁睁看着阿卡姆从初代疯人院一步一步进化为眼前的这座钢铁囚笼的。

在经历了不久前的犯人暴动之后，阿卡姆的监管系统又进行了新一步的全面升级。

对于企鹅人这种依靠狡诈和诡计上位的著名超反，想要突破阿卡姆的致命防线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件困难事。

所以不得不说，企鹅人还是怀念着过去的时代的，在技术不断更迭的今天，就连他这种超反也在被时代所淘汰，真是有点过于辛辣的讽刺了。

而企鹅人也不打算和谜语人那个家伙合作，他们互不信任也互相提防，甚至有着不小的旧怨。

因此他将视线放在了另一位致命超反，也就是毒藤女的身上，比起其他监狱，阿卡姆的特色包括但不限于它特殊的管道系统，不仅能够起到通风效果，在必要时刻，还可以喷洒出麻醉剂和除草剂等特殊药剂。

前者是为了对付那些不安分的囚犯，而后者则是针对前不久才被再次关押的超级罪犯，毒藤女。

她依靠操控植物的能力还有她那特殊的神经毒素在哥谭反派榜上常年占据前排位置，也算是出道多年鲜少有人模仿或者超越的知名反派。

企鹅人认为单凭他们二人无法逃出这个囚笼，之前他寻求阿利亚合作的最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布莱恩的存在。

比起阿利亚那看上去不算稳定的精神控制，毒藤女的荷尔蒙毒素显然要可控很多了。

但企鹅人暂且没有推翻之前的合作请求，因为三个人合作明显要比两个人的成功率更高，比起他和毒藤女，阿卡姆对阿利亚这个新人的看管力度可要低上很多，操作的可行性自然也就更高。

现在，阿利亚显然失去了谈判的筹码，她需要从其他方面表现出自己合作的诚意并证明自己拥有合作的价值。

此刻，除却那些关于梦境内容的不适的回想，阿利亚还有点微妙的不安。

阿利亚不想让汉尼拔察觉到自己也拥有与那个梦境相关的记忆。

梦境是相当私人的事情，它能够暴露一个人心底最隐秘最深层的思想与意识。

而深入对他人的了解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因为这往往会指向两个不同方向的展开。

一是加深双方之间的关联，使他们之间的关系顺利地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之中；二是彻底地摧毁他们现有的安全关系，促使一切极速恶化到无法挽回，甚至到了必须消除其中一方才能挽回一切的境地。

很不幸的是，这两个选项对于汉尼拔来说其实都会指向同一个可能。

那就是升华他和阿利亚的关系，将他们的医患关系深化为更加紧密、无法摧毁的某种关联，比如说捕食者和他的晚餐。

食欲对于汉尼拔来说似乎是重于睡眠、□□等人类所必须的生理需求的存在。

而他对阿利亚所拥有的欲望也远比食欲这看上去相当简单的一词所蕴的意象更为复杂。

“你看上去似乎非常忧虑。”汉尼拔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这间心理治疗室内。

阿利亚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间治疗室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好，似乎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声响，自然室内的丝毫动静也无法传递到外界。

因此，汉尼拔那平稳低沉的嗓音在这样的封闭空间之内显得如此突兀。

“是因为小丑的事情吗？或者他之后又对了你做了些什么？”汉尼拔冷不防地提问道，打断了阿利亚的走神。

汉尼拔冲着阿利亚温和一笑，似乎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但阿利亚却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瞳中看出了点有别于往常的深色。

他开始不加掩饰地用他那极具侵略性和压迫感的灰沉眼眸扫视着阿利亚的周身，并在她不太自然地坐下以后，垂下了眼眸。

阿利亚从前并没有意识到，她和汉尼拔之间的关系是多么超出应有的正常的医患关系，而他的职业好奇也超出了应有的限度。

从前，阿利亚以为这是心理治疗必有的程序，吐露内心创伤，再寻求帮助和尝试自愈。

但是汉尼拔对于她受到伤害的那些细节异常关注，甚至可以称得上为此感到兴奋。

直到今日，阿利亚才开始意识到，汉尼拔曾经诱引她说出过很多创伤性回忆内容，他那时并不是在帮助她完成疗愈，而是在满足他病态的好奇心和控制欲。

阿利亚那时相当迷惘无助，因此轻易地将自己的信任交托给了这位颇具盛名的心理医生，并给对方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阿利亚不知道汉尼拔对她的“兴趣”是如何产生的，或者是从何产生的。

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压抑的让她想要呕吐的环境，一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那种厌恶与恶心感就开始越演越烈，并让她坐立难安。

汉尼拔虽然提及了小丑，但他可以明显的看出，阿利亚现在所烦忧的对象并不是小丑，她对自己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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