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追根溯源
赛费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甚至幻听到镣铐在地上拖拽那样的响声。他拼命地挣扎,却只是撑着墙壁站起一点,又摔在地上。死亡的威胁几乎把他逼疯了,赛费大声哀求,还不断尝试着爬起来。鲜少有人能在这种时刻保持仪态,华美高档的外套和粗鄙的动作相比,居然营造出喜剧氛围。
狂热又一次席卷彼奥什的内心,她干脆杵着木棍,欣赏这一幕。时不时还要敲打墙壁,吓唬他一下。这样大概五分钟,她觉得腻了,继续向下走去。
‘我真的要……杀了他?’
在离他只有三个台阶,彼奥什停下来,很多行为一旦养成就格外难改,比方说自言自语。
“如果我杀了他,那就是杀人了——真是废话!哈哈!我要为了这样的人渣而背上人命,那真是太不值得了。他失去的只是生命,而我……我会失去……道德……”
“不!要永绝后患!”
彼奥什眼前出现了一些幻觉,时而是孤儿院的孩子们,时而是瓦勒诺府上的宴会,酒杯碰撞时璀璨的光芒,乞丐们不能遮体的衣物……她快步跨过台阶,狠狠把木棍戳在赛费头边,画面定格在赛费的脸上。巨大的声响把他吓得够呛,颤抖着嚎啕大哭,嘴里再也讲不出来任何求情,只能“啊啊”地叫唤。这又让她犹豫住了。
“我要,杀人?杀人!我要让自己双手沾染鲜血!‘高尚的人不会让双手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可是他无辜吗?他企图绑架我,可这计划破产了。我还把他吓成这个样子,这样就平了,对吗?所以,问题在于……我高尚吗?”
“那我刚刚为什么要杀他?为了名誉……哦!沾染了上流的花柳病!我也成了那样卑鄙的人了!”
赛费还是叫着,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力气。
“够了!闭上嘴!”她烦闷地挠挠头,撑着木棍跪在他身边。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放过眼前这个凶手,彼奥什气得直发笑。她右手抚摸上他的脸,问道:“您来评评理吧,名誉和道德,那个更重要呢?”
手抚上去的时候,赛费再次明显地抖动了一下,说:“道德。”
“如果是道德,那您为什么要害我!”
“不,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我只是害怕!”
“对!您怕我毁了您的名声!呵!我居然没比你们好到哪里去!”
赛费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心情得到平复,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显得很清白——只是显得。样子越是无辜,彼奥什越是生气,明明是他先动手,现在反倒是自己有问题了。
“你总是在最后一刻心软!我真是服了你了!在维璃叶是这样,在这里也一样!”
她从口袋掏出手帕,命令赛费不要再哭了,之后给他把脸擦干净。楼下还是那个温馨的世界,彼奥什去拿来了刚刚的酒水,给他喂下去一些,又用木杆做支撑,把赛费架上楼去。
到了小门,彼奥什自己先从梯子爬上去,再从洞口倒挂下去:“您撑着站起来,我拉您上来,要小心!实在不行我就直接去叫大夫。”
这就把塞费仅剩的力气消耗干净了,他被彼奥什半拖拽着扔到沙发上,又听见她说:“您等一会儿吧,我马上回来——对了!”
她折返回来,半跪在面前,虽然确定房间只有他们两个,她还是把声音压低,言语间还夹带着轻微的笑声。
“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还是我们心知肚明最好……在下是想说,您自——己——摔得很重吗?”
“只有一点,”赛费觉得自己是疯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投射在眼前的脸上,他想要伸手触摸,可正是这个人,在半多个小时前还曾经要杀死自己。于是他面色惨白,压制自己的动作,又疲倦地重复了一遍,“只是头上严重一些,但不致命,先生。”
随着房门关闭,周围恢复了宁静。刚刚差点要了爱人成了恶魔,恶魔又变回人,怪哉怪哉!关于这段感情从何而起,之后一句话再说,现在应当趁着时候,展现他奇妙的细想。假如说生活是戏剧,刚刚的既可以当做前一幕的落下,也可以当做后一幕的开始。对于伏斯.奈赛费而言,刚刚自己来了一趟神曲似的旅行,只不过换换顺序,天堂,人间,地狱。总有一些事情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震颤心灵,叫人虽然容貌不变,却变换了灵魂。一部分原本并不属于他的东西被添加进去了,同时也必然失去了一些什么。他没有办法面对彼奥什,甚至于无法断定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天使?可她险些杀掉自己,假如说是地道的鬼怪,可彼奥什为什么还要放了自己呢?是碍于家族的力量,还是受到道德的约束——或者说,真的有人面对一败涂地的风险,也会坚守为人的原则吗,亦或者是出于一种情感……伏斯奈怎么也想不明白,也没有精力思考了。任凭心头肿胀酸涩,他只是安静地享受毫无波澜的时光。
彼奥什请来医生,随便打发一个卖报童去叫赛费家的来接人。她跟着回去探望,发现赛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偶尔瞪一下眼,这应该是无意识的行为。彼奥什相信,他一定在琢磨什么事情,倘若他把一切和盘托出,她会后悔死的。这下好了,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我只希望,法兰西不要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空,向我展现何为法式浪漫……’
挨到赛费被接回家,已经是下午六七点的光景了。彼奥什希望有一个人能把赛费家的底细告诉她,塔贝兹当然是最佳人选。
这时候师生正在用晚餐,塔贝兹还是坐在小桌上吃闷菜,背对着门口,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周围的谈话声减少了许多,一个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在身边停下来。彼奥什的左肩头有棕褐色的大块污渍,两手垂在身边,眼神隐隐有些空洞,一下子坐在面前。
“晚上好。”塔贝兹觉得彼奥什的性格,做出一些怪异举动不算什么怪事,但他还是尽到提醒的义务,“您怎么了?把肩膀弄成这样。”
“哦?哦……”
她这才发现自己搀扶赛费时,血迹浸染了自己的肩头,兴许手帕上也有一样,自己的口袋大半也血迹斑斑——烦死了!她皱了皱眉,随即要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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