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去看,又有些不同。

沈莫鱼年岁长些,是一种更加鲜活、有锐度的美,而茧中之人,虽然五官轮廓十分相似,但更像是在少年时期,略带稚嫩、尚未完全长成的他。

眼睛虽然望着前面,目光却是涣散的。

没有任何焦点,却会在有人靠近时,嘴角抿起,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似人而非人,完美却空洞,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美感。

“这……”崔络结巴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年来,曲家到底都在中都灵集里面做了些什么,而这些事,二叔和崔绍知道几分,又参与了几分?

怎么看,都是有违天道、逆天而行!

须知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正如日升月落、花开花败,即使是修士,也不过是夺取天地造化,延缓了这个过程,终有一日,依然会天人五衰、尸解归尘。

这般不生不死、强行让死物活过来的做法,已经难免让人心有芥蒂,如今更是让死物开了灵智,能睁眼、会呼吸,甚至还能对人的动作有所反应。

秽生至少还是因了怨气杀意而生的造物,这些膳食,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疯了。”他喃喃着后退两步,“都疯了。”

或许是他脸上的恐惧与厌恶太过明显,那神似沈莫鱼的膳食忽然扑到茧壳上,睁大了眼睛望过来,试图露出一个更加甜蜜的微笑,去讨崔络的喜欢。

这个动作愈发刺激了崔络。

他的冷汗涔涔而下,一把抓住俞天章的手臂:“俞兄,我们先走吧,看够了,我已经看够了。”

他出去以后,再也不会吃同和楼的春膳,碰都不会碰一下!

一想到刚刚在路上还接了一片绮罗主抛下的膳食,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丢到地上。

布巾滚动着散开,崔络的目光情不自禁跟着转,当时看不清楚形状的肉块,如今躺在地上,分明是人的小半条手臂。

当肉块被切割得整整齐齐、摞在碟中,调味佐香,料理完备,只觉得美味。

若是看到那些肉的来处,那些杀牛宰羊的场景,烫了滚水的白刀子扎进去,血水喷出、牲畜哀鸣,脊背抽搐、四蹄乱蹬,再去看美味的肉片,便会觉得不安、甚至恶心。

可如果,这些牛羊能动能看,能笑能哭,能乖巧讨好,也能无辜雌伏呢?

再如果,这些牛羊本不存在,是有人将它们硬生生造出,且刻意养成这般模样呢?

崔络是纨绔子不假,但他从来不傻。

如若天地倒转、生死可逆,又有什么,是一定不会发生的?长此以往,怎会没有祸事降临?

俞天章被他拉着,倒没有想那么多,他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这便是崔绍准备许久的,要献给曲大公子的贺礼?

为何与那鱼老板一模一样,又如何能做到一模一样?

若是身姿相貌都能靠灵药术法养出来,那自己何必还苦苦追随姜有菡,直接做出一个不就好了。

像是被蛊惑一般,他不仅没有跟着崔络后退,反倒上前一步,想要将手心贴到白茧上去。

“不可!”

随簿大喝上前,身形一闪,已是到了俞天章近前,本命刀“岁寒”感受到敌意,“噌——”一声从腰间飞出,拦在了随簿面前。

砰!——

冰花四溅。

俞天章如梦初醒,猛地收回手。

方才有一瞬间,他好像碰到了温凉的指尖。

软而腻,像是最好的绸缎,不,绸缎也比不过那一触之下的,心摇神曳。

那膳食还趴在茧壳内看着他,眼神懵懂,嘴唇微张,唇瓣晶莹如有水浸过。

真是……尤物……

他被那双空无的目光裹住了全部心神,怔怔地后退几步,体内仿佛有滚热的气息翻腾,耳边一切声音都变成了嗡嗡的杂响。

“俞兄、俞兄……”

是崔络的声音,好烦。

“……你把俞兄怎么了?”

那随簿似乎在解释,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一片眩晕中,他仿佛看到那酷似鱼老板的膳食对他轻轻、轻轻地笑了一笑。

不是那种讨好的笑,而是意味深长、居高临下、别有用心。

但也许是错觉,因为下一刻,随簿忽然丢过去什么东西,白茧上蓦地爆出一片红光,无数血红的、古怪的字符在茧壳上流淌。

膳食惨叫一声,缩回角落,瑟瑟发抖,只从长发间探出一只怯怯的眼睛。

“走了走了!”崔络大袖一挥,半是惶恐、半是烦躁,“本公子看够了,俞公子也受了惊吓,我们回去!”

他用手一指祁非时:“快把你家公子扶着。”

祁非时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膳食身上,听了这话,自然是一动不动。

崔络还想催促,但是莫名气弱,只好使唤着自家仆从搀起俞天章,大步向茧房的出口走去。

直到随簿带着他们走开了一段距离,祁非时才将目光收回,也缓缓跟上去。

茧房里的膳食们还是刚才的样子,用或是茫然、或是好奇的天真目光目送一行人离开,祁非时侧头一瞥,文弃儒还在,再抬头时,目光忽然一凛。

原本装着见生的白茧,如今空空瘪瘪,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快步走上前,只见白茧底部缝合的痕迹还在,茧壳上也没有任何破损。

就是这个,他不可能记错,也从不会记错。

人呢?

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不成?

而走到出口的一行人,俞天章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崔络惶恐不安,只想着尽快离开,几乎是前脚刚刚出门,后脚大门就关上了。

砰——

沉重的石门闭合,室内静得出奇。

祁非时仍然维持着刚才查看的动作,半晌,他伸出手,取下了一直戴着的面具。

“你想要他。”清冽的声音在茧房内回响,“为什么?”

“五蕴清气来自建木精魄,建木为始,万物见生。”

削薄的嘴唇扯起,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怎么,一个天生的死物,也想求活么?”

无人应答。

自然是无应答的,这些连秽生都不如的低贱存在,只会发出毫无意义的咕哝,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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