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下后。

曲云织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紧接着暴怒的居然是段干鸿。

这个三言两语被她挑拨到与魔尊离心,归顺后依旧打着自己小算盘的炎魔,周身燃起焚天烈焰。

“既如此,你就去给魔尊陛下殉葬吧!”

他嗓音冰冷至极,挥手时炽烈红光蔓延如山火,熊熊然如巨兽扑来,势要将她烧死在炼狱之中。

曲云织淡淡看着攻势向自己转瞬袭来,纹丝不动,她本也躲不开这一击。

火光将她苍白的脸抹上凄艳的色泽,却在即将扑至她面前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罡风击碎。

“老夫还在呢,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温从声不满道,随即冲着下方的曲云织又是和声细语的模样,“曲小友,你此番辛苦。”

“以你如今修为,恐在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罢。”

曲云织拱手一礼,转身毫无留恋地走了。

温从声随手替她挡了挡身后追击,注视她的背影,理了下胡子,掩去眼底深思。

本来此次行动,极少有人看好曲云织。

要是她以诛邪剑偷袭魔尊成功,上清仙宗自然会欣然接下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倘若她失败,与魔族联姻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害。

可当真有所行动时,曲云织以一则魔尊意图布下永夜影域的消息打乱了步调,逼得他无论如何只能动手。

却最终给她创造了击杀魔尊的破绽。

这下好了,原本的一盘开胃前菜,成了压轴出场扭转乾坤的一柄利刃,风头和功劳几乎被她一人占了去。

更重要的是,是他多心还是确有其事?

玄微仙君与魔尊,接连两个气运之子的死亡都与她扯上关系。

算了,用不上他,事后上清仙宗自会问询。

另一边。

曲云织按照早已规划好的路线撤离。

在婚宴会场一条隐秘的通道前,她遇到了宋逾。

他脸上罕见地没什么表情,呆呆看着魔尊消亡的方向,也是在这时,才发现他一旦失去大咧咧的笑,显露出的原本模样单薄又可怜,像一只骨瘦嶙峋,折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流浪小狗。

曲云织脚步顿了顿,她回头看了一圈,宋逾站着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角落,不会被打斗波及,显然是万俟逐鹿为他精心安排的。

那就不是故意在这里堵她。

可无论如何,挡了她路的人不管是谁都必须除掉。

曲云织握紧了诛邪剑。

宋逾没有看她,也不知是否察觉她的杀心,突然说:“我反正拦不住你,你自去便是。”

曲云织收了诛邪剑,径自向出口处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停了停,沉默须臾,似是想起了什么,抛过去一物,“这东西我拿着没用,还给你了。”

宋逾接过来,握在掌心时就已触摸到熟悉的轮廓,可心中怀抱有一丝希望,缓缓松开五指。

躺在他手心的是一串耳坠,华丽雍容的金丝簇拥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那菱形宝石非要说有奇特之处,那就是漆黑的色泽中夹杂星河般细碎流光。

幼时魔尊觉得这块乌金石与自己本体很像,珍而重之放在身边盘了许久,还煞有介事将石头兄介绍给他。

“你当真要绝情至此吗?”

宋逾本不欲与曲云织多说哪怕一句话,但当这块万俟逐鹿别别扭扭向他讨要来的定情信物,被她毫不犹豫退还时,一股莫名的愤怒催促着他低吼出声。

曲云织没有回答,重新抬步。

宋逾蓦地转向她,眼中浓烈的恨意再藏不住,一拳挥了过去。

曲云织眸光一冷,接住他绵软无力的拳头,微微愣住,她感知到宋逾的拳头松开,一块棱角分明的东西被抵在她掌心。

“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不管怎样你都必须收下。”宋逾恶狠狠地说。

就当他是诅咒也好,魔尊必须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一笔。

曲云织理解了他话中含义,什么也没说,带上了耳坠。

细如发丝的金线编织成流苏,随她的动作轻晃,撞响微不可查的泠泠之声

宋逾像是浑身力气骤然被抽干,瘫坐在地上。

曲云织踏入了上清仙宗的飞舟。

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直到飞舟磕磕绊绊撤离魔域,荒芜的景象被一片盎然绿衣所取代,她才将剑搁置在一旁。

“出来吧,已经离开魔域范围了。”

安排给她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的角落忽而漾起流水似的波动。

步妄语的身形像是穿透了一层薄膜,自虚空中现形。

曲云织端详面前的少年,还好,顶多在牢房里打滚一圈,有些凌乱和邋遢,但没受什么伤,脸上还是一副不讨喜的刻薄,就那双剔透的金绿异瞳看着顺眼些。

她试探性发问,“要不要随我一同回上清仙宗?”

步妄语双手环抱,靠墙而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反而向她抛出一个问题。

“你多费口舌地劝我,难道只是为了一个信号弹?”

地牢内一番话把他堵得哑口无言,他都做好被面前这个坏女人利用个彻底的打算,可实际上就只被掏了掏口袋,把信号弹从他那里拿走了。

既没让他接着破坏禁灵法阵,更没有把他当诱饵,或者挖出他藏在王城的人脉为她所用,顶多把他塞在逃跑路线的途中,叫他确保路途通畅。

一开始不顾他的挣扎,将东西从他那儿抢了去,不是更方便吗?

步妄语百思不得其解,“你分明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绝情又负心的坏女人,为何对待我仿佛别无私心?”

曲云织:“……”

一时分不清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她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就当我心血来潮。”

“所以,要同我一起前往上清仙宗吗?”

步妄语一滞,面色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毛发炸了一炸。

心里越软和,对外就要越强硬,他上上下下挑剔地审视曲云织一番,哼了一声,“就你?”

步妄语横挑鼻子竖挑眼,有条不紊数落道:“你修为不高名声又不好,在上清仙宗没多少人脉,此番回去后比起论功行赏,更有可能面临的是数不清的质疑。”

“你自己尚且还没站稳脚跟,就想着养我?”

“更何况我是个人魔混血。”他思绪天马行空一转,又被自己的想象给整得恶寒,“不会冒出我是你和魔尊私生子,你们早瞒着玄微仙君暗通款曲的流言吧?”

曲云织:“……”少年,好想象力。

步妄语总结道:“我精贵得很,对生活环境还挑剔,要是等你发达了之后还想着养我,到那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他昂着头,骄矜又自傲,说这话时一点不害臊,可躲闪的金绿异瞳还是出卖了他。

曲云织笑出了声,心情也不由明朗些许,她坐在桌前,一手托腮,“那你往后是如何打算的?”

步妄语打开了窗子,任由风呜呜往里灌,“你不是说要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他一脚踩上窗棂,头也不回,“麟符已毁,我到不了魔域,人族也好妖族也罢,总之往天底下哪个地方一钻,四处游历。”

“下次见面,我就勉为其难向你分享见闻。”

说完,一句道别也没有,步妄语纵身跃下飞舟。

曲云织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不急着关上窗户,任由辽阔长风静静吹拂。

她好像有些累了。

正当她以为总算可以落个清净的时候,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进。”

曲云织揉了揉眉心,听到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她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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