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博渊平步青云,姑母是贵妃,一年前又主笔《江南礼记》,很得皇上赏识。

入仕到如今也不过四五年,便从一个小小的书佐一跃成为尚书令史,如今又要晋升尚书郎。

满朝文武皆贺,事业有喜,内院也有喜。

喜不在江南美人,在太尉贵女身上。

沈若葭嫁给顾博渊的第一天时,就与他说好。成亲不过是权宜之举,她不愿意,顾博渊就不能强迫。

成婚一年,顾博渊留宿多次,却无夫妻之实。

如今顾博渊再娶,沈若葭只觉得好笑。

若说爱,沈若葭能单拎出来一说。

但顾博渊最喜欢的事,扶摇直上,步步高升。

太尉这步棋,他不会舍弃。所以打一开始,顾博渊就没想让沈若葭当正夫人。

先迎侧夫人,再娶正妻。他不怕人议论,也没人敢议论。

加官晋爵和花前月下同时进行,顾博渊双喜临门。

沈若葭觉得自己的喜事也快来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与顾博渊“相敬如宾”,如今正妻已入府,倒是可以借此理由归家。

李太尉三个儿子一个小女,给这位将门小姐宠得无法无天,不要进宫做方寸凌梅,也不远嫁做他乡茱萸。

太尉宠女,挑来挑去年轻有为的顾博渊便入了眼了。

沈若葭是青莲,李乐然就是玫瑰。

李乐然自然是知道顾博渊当时为了娶沈若葭费了多少力,她本来不想在顾博渊这找不痛快,但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应下了婚。

自己是正室,那就也得给沈若葭立立规矩。

从侧室敬茶开始,李乐然便有意针对,可顾博渊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

隔了半月,沈若葭便按照当初的想法劝说顾家休了自己回家,顾博渊当场气得将茶杯都摔了。

“我娶了你,你死生都是我顾家的!我刚娶了乐然就休你,京城人怎么看!你把我放在哪?把乐然又置于何处!?和离也好,休妻也罢!你死了这条心!”

顾博渊言辞犀利,不给沈若葭辩驳的机会。

他气,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暖不热沈若葭。

他其实根本没把和沈若葭婚前所说的约定放在心上,他一直不碰沈若葭,不过是不想长子是庶出。

李乐然有孕后,顾博渊当然要亲手折下这朵莲花。

家书寄不回去,出门前后四五人跟着,晚上睡觉门口都守着两个丫鬟,沈若葭走到哪都在顾博渊的视线范围。

无路可走,以死相逼?

沈若葭不止一次拿着剪刀在手腕上比划,吓得她房里的小丫鬟都不敢在房里再放任何尖利的东西。

想归想,她也不会那么做。

她没放弃过离开,顾博渊不肯放她,她就自己找寻自由的机会。

中元祭祖,顾氏祠堂在老宅,沈若葭紧张的心跳都快了起来,瞅准了机会跳下马车就跑。

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顾博渊在祠堂多待了一会,最后一个才走,于是便被顾博渊待了个正着。

顾博渊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怒意,掐着沈若葭的脖子:“又跑?两年了,我以为你多少会看我几眼,我就这么配不上你吗?”

沈若葭握着顾博渊的手腕,他没使多大力,但盛怒之下的力气也让沈若葭呼吸困难。

“你……不配…!”

沈若葭来了京都很少再笑,话也变得少些,与顾博渊记忆中的她有些出入,但却更添了清冷气质,让人更想折下她的花枝。

可无论怎样,沈若葭都是冷的。

哪怕像水一样摊在顾博渊掌心时,也是一滩凉水,淌过指尖半寸温度都不会留下。

看顾博渊的眼神永远只有厌恶。

“好一个不配!”顾博渊换了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马车上拉。

沈若葭奋力想要甩开这只手,却忽觉一阵头晕,失去意识前头一次,拉住了顾博渊的衣袖。

她有喜了。

好事,也是坏事。

顾博渊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但也是喜的。

喜在即便沈若葭再对他凉薄,骨肉之血尚在,或许能让她自己留下。

他到底是小看了沈若葭的决绝,若不是沈若葭房中丫头机灵,恐怕那碗堕胎药就已经进了肚了。

那是沈若葭第一次那么恨自己,因为她只有一次杀了自己孩子的勇气。

她也恨这个孩子,她与顾博渊终还是有了无法割裂的部分。

顾清珩诞在中秋前夜,比他的哥哥晚来了四个月。

若是嫡子这便是佳期,可若是他,便不会有人记得清他的生辰,中秋更重要些。

顾清珩原本的名字甚至都没有按顾家辈分排,单名一个谦。

不是谦谦公子的谦,是让他谦逊恭顺的谦。

还是沈若葭替他改了名字,从了自己母家清字辈,取名清珩。

沈若葭在顾家有了放不下的东西,可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襁褓中的婴儿。

爱,夹杂着恨。

爱他血浓于水,恨他生不逢辰。

沈若葭比之前更瘦,也更冷。

站在风中如同谪仙,顾博渊更加难以触碰,读不懂她眼里的一切。

读不懂暖不热那便算了,只要这人在自己手上,顾博渊就不觉得亏。

而后他靠着圣上的赏识,姑母和太尉又多方帮衬,走到中书令的位置,是历朝以来最年轻的中尚书令。

茶余饭后的话谈无外乎市井八卦,这位中书令的桃花秘闻也在坊间传开。

李乐然是与顾博渊举案齐眉,门当户对的正妻,沈若葭却是顾博渊心里无法被替代的那缕月光。

可没人见过这位沈夫人,人们都差点以为沈若葭只是一个传闻。

李乐然向来厌恶这些流言蜚语,气不顺便叫来沈若葭跪着,也不说话,她自己或小憩或找别的夫人茶话,想起来沈若葭才挥了手让人回去。

原本一身骄傲的沈若葭早就被打磨地无所谓了。她像一个听话的木偶,向左向右由不得自己。

也像一只被困在牢笼的青鸟,是顾博渊偶尔会逗上一逗的乐趣。

她没放弃过要走,反而更加坚定。她只是在等,等顾清珩再大一点。

只是日子有些浑噩,太久没有光照进来了。

她想她的阿曜,想阿爹阿娘。

*

新春复苏,顾博渊也许良心发现,许了沈若葭家人相见,她眼里的光在那日恢复,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吃了饭,没有外人,一家人关上门说着体己话,沈若葭哭了,眼瞅着要跪下:

“阿爹..阿娘,孩儿有悔……”

话都没说完,沈若葭便被沈母扶起:“悔什么呀!现在多好啊,咱们家生意都做到景州城了,我跟你爹这次来京就是为了牵线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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