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清窈第一回清清楚楚听着他这样唤自己。她双肩一颤,看向谢怀琤,见他神色并不甚清明,眼底迷乱空茫,显然还沉溺在醉意之中。若不是醉了,他定不会将这些肺腑之言对自己倾诉。

或许明日,他便会把今晚的一切都忘记。即便如此,姜清窈还是握住了他的衣袖,沉声说道:“不,殿下,你切勿妄自菲薄。”

“这些年你所经受的苦楚,本就非常人能受得起的。可你却苦苦坚持了这么久,便可知你的心志胜过寻常人,”她攥紧了那一小块布料,想要把那股力道传给他,“秋娘娘不会怪你的。她那样温柔,那样通情达理,怎会怨你一时的隐忍呢?”

女子清丽的眉眼在眼前浮现,姜清窈低头看着自己衣裙上的宫绦,情不自禁眼圈发红。

“真的吗?”谢怀琤望着她,神情是显而易见的脆弱,“你不骗我吗?”

姜清窈用力摇头:“殿下,我从不说谎。”

他的唇轻轻扯了扯,一点细碎的笑意转瞬即逝。顺着姜清窈的目光,谢怀琤慢慢看向了那宫绦,原本黯淡的神情迸出一点微弱的亮光。他呢喃了一句什么,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它。

须臾,他的呼吸变得轻而绵长。姜清窈只觉得肩头一沉,却是他悄然靠在了自己肩上,整个身子都失了重心,只向着她倾落。

谢怀琤的呼吸灼热细密,尽数落在了她颈侧,激起连绵不断的痒意。姜清窈本想推开他,可一侧眸看见他难得安稳的睡颜,便不忍地止住了动作。

好在福满和微云很快赶了过来,连拖带拽地将谢怀琤扶了起来。福满向着姜清窈连声赔礼,这才负起谢怀琤,跌跌撞撞地往营帐走去。

“姑娘,我们也快些回去吧。”微云道。

姜清窈愣怔了片刻,点头:“好。”

回到营帐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掀开帐子步入其中。

微云点亮烛火,打来热水服侍她洗漱。

姜清窈盘膝坐在地毯上,正自出神,却听见帐子外有人扣门。

“谁?”微云扬声问道。

外面静了静,紧接着是姜湛的声音:“是我。”

“哥哥?”姜清窈起身,诧异道,“这么晚了,你还未歇息?”

姜湛道:“我今晚值夜,这会子恰好是换防,便顺便来看你一眼。”

他见妹妹面颊上似乎有泪痕,顿时变了色:“窈窈,你怎么哭了?”又打量了一眼帐内布置,这才明白过来:“这个时辰,你才回来?”

姜清窈暗恼自己露了馅,见哥哥面色严肃,自知无法隐瞒,便低声解释了实情,只不过将谢怀琤所言的事情隐去。姜湛听后,眉头依然紧蹙,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独自一人在外耽搁这么久。”

“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我明白你是关心我。只因我把五殿下当作朋友,因此才愿意听他说了一些话。”

姜湛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然而看着妹妹澄澈的眼神,却还是将本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道:“往后切不可如此了。若是陛下或是姑母忽然传召,你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他起身出去,又仔细问了帐外戍守的侍卫几句话,片刻后才返身回来,说道:“今晚,太子曾在你帐外徘徊许久。”

姜清窈惊愕不已:“太子殿下?他怎会——”

姜湛低声道:“守在你帐外的兵士是我的旧识,算是自己人,信得过。我方才已问了他,宴席散后,太子曾若有所思来到帐外,看着烛火熄灭,又待了片刻才离开。”

姜清窈忽觉不安:“难道太子殿下察觉到我去了何处?”

“应当不会,”姜湛摇头,“我今晚着意看过,他的帐子一直灯火通明,应当没有离开营地。”

“只是窈窈,我总觉得太子殿下......心中藏着什么与我们相关的事。”他顿了顿,沉声道。

姜清窈面色有些发白。姜湛见状,自悔失言,忙安慰道:“这只是哥哥信口开河,你不必放在心上。兴许太子只是一片关怀之意。”

他说着,拍了拍她的肩:“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下吧。今晚我就在你帐子附近,你安心睡吧。”

送走了姜湛,姜清窈换了衣裳,在卧榻上躺下。烛火熄灭,她却兀自盯着帐顶,眼前挥之不去的是谢怀琤那无所依的模样,只觉得心仿佛揪在了一处似的。

一夜无梦。

第二日姜清窈醒得很早,耳听得帐外草原还一片沉寂。然而睡意已然消散,她索性起身,收拾停当后步出了帐子。

晨起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草原特有的气息与凉意,扑面而来。姜清窈走了几步,却看见一个身影自不远处缓步而来。

她定睛一看,旋即屈膝道:“见过殿下。”

太子谢怀衍含笑道:“表妹免礼。怎么醒得这样早?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姜清窈摇头,微笑道:“多谢殿下关心,我一切都习惯。”

谢怀衍笑容微敛,眸色变得幽深。眼前的少女永远对他恭敬而疏离,没有半点多余的情分,更不会像旁人那样,对自己会偶尔露出一丝羞涩的神情。

还是说,她所有羞涩和欣喜的模样,只会在另一个人面前出现?谢怀衍面色变得阴沉,他想起前些日子偶然听见的那段往事,藏在袍袖中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

再度松开时,他面上已然恢复如常,笑着向姜清窈道:“方才我从母后那边过来,她应当快摆早膳了,表妹不如前去一同用吧。”

姜清窈颔首:“谢殿下告知。”

谢怀衍袍袖一摆,便从容地自她身畔离开。

姜清窈没有去留意谢怀衍的模样,她理了理鬓发,便往皇后帐子行去。

*

在皇后这里用完了早膳,谢瑶音起身漱了漱口,便欲告退。

皇后见她这样心急,便问道:“阿瑶,你这样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谢瑶音站定,略微迟疑,道:“母后,我与......世子约好了,今日一道赛马。”

皇后蹙眉:“西凌的那位世子?你们何时这般熟稔了?”

谢瑶音说道:“不过是昨日才有所来往。我很钦佩他的马术,想要向他讨教一番。正好世子也想再同我比试,我便答应了。”

她眨了眨眼,又道:“况且父皇不是说,明日要举办一场赛马大赛,我可不能失了大宣的威风,自然得趁今日好生练习了。”

皇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无奈一笑:“你这孩子,还是这般好动,不肯安安静静待在帐子里。罢了,你多带几个侍候的人,骑马时当心,莫要让自己受了伤,早些回来。”

“谢母后!”谢瑶音干脆地应了,又向着姜清窈挥了挥手,便很快掀帘离开了。

皇后瞧着她欢天喜地的背影,无奈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整日就想着骑马射箭。若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和你掉了个个,心想她才是出身将门的女孩儿呢。”

姜清窈笑道:“阿瑶喜欢骑马有何不好吗?她身子强健,甚少生病,皆是素日爱武学的缘故。”

“罢了,既然来了猎场,我也不愿拘束了她,”皇后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窈窈,你不必守在我这儿,也去草地上透透气才是。好容易出宫一趟,可别整日闷在帐子里了。”

“姑母放心,我心中有数。”姜清窈又陪着皇后说了会话,见皇后要去给皇帝请安,才告辞出来。

她在营地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正觉得百无聊赖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唤她:“姜姐姐。”

“四公主?”姜清窈回头,见谢凝玉穿了身葱青色的骑装,这样雅致的颜色,衬得她眉眼愈发清秀可人。

“姜姐姐,二姐姐同你在一起吗?”谢凝玉问道。

她犹豫着道:“我昨日问二姐姐,今日能不能陪我一道练练骑马,她答应了,可这会子我却没找到她。”

姜清窈了然,心想谢瑶音定是忘了,便道:“她同我说过此事。阿瑶如今正在那边赛马的地方,她叮嘱过我同你一起过去找她。”

谢凝玉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

两人刚走出去几步,便碰见了太子和姜湛。

“四妹妹和表妹这是要去骑马?”谢怀衍面带笑意问道。

谢凝玉对这位兄长一向有些拘谨,便小声道:“正是。”

谢怀衍看了眼姜清窈,说道:“正好,我与明然也打算去松松筋骨。既如此,我们便一起吧。”

有太子在,余下三人都沉默了许多。好在去赛马之处的路并不远,待到了那片开阔的草原,谢怀衍道:“听说阿瑶在与世子赛马?我们来得正好,可以一观。”

几人四下一看,却见两人似乎已经比试完了。谢瑶音正翻身下马,抬手拂过鬓发,见到几人,便挥了挥手。

谢怀衍道:“怎么不见世子?”话音一落,几人便见赫连重骁和一个人并肩自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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