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怎么,这才过了几日,便要背主了?”

陆棠舟语声玉石相击一般清越,微微上挑的眉眼本应含着笑意,却无端令周遭的空气都冷凝几分。

商珞心中暗道不妙,方才只光顾着和崔缙这厮周旋,并不曾留心周遭,也不知陆棠舟究竟瞧见多少。

那崔缙眼见有人横插一脚,登时大感不悦:“你又是何人?识相点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开!莫要坏了小爷我的好事!”

“少爷,你可算来了!”

商珞大脑飞速运转,趁崔缙一行人不备,立时奔到陆棠舟身边。

少女羽睫轻颤,眼尾瞬间泛起两道绮丽的红。

“少爷,您要是再不来,小人……小人就要被这帮登徒子给……”

少女哽咽出声,微弱而颤抖的气音带出风中摇曳的破碎感。

崔缙不想这小娘子看着人畜无害,变起脸来竟比翻书还快,当即恼羞成怒。

“好你个小|贱|妇,分明是你上赶着投怀送抱,现在倒成了小爷我逼良为娼,今儿小爷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小爷这个崔字便倒过来写!”

说着扬起手便即冲上前来。

商珞惊呼一声,立时瑟缩在陆棠舟宽大的鹤氅之后,那巴掌眼见就要落下来——

忽地,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崔缙凄厉的惨叫响彻长街。

商珞错愕抬目,只见陆棠舟不知何时伸出手来,此刻正死死扣着崔缙手腕,崔缙的手绵软无力地垂落着,显然已经脱臼。

陆棠舟骤然松开手,崔缙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崔缙自小便是横着走的主儿,何曾这般被当众打脸过?一边吃痛,一边捂着手腕怒不可遏:“好你个刁民!可知小爷我是何人?可知小爷我爹又是何人?”

崔缙一个眼神示意,身后那几个小厮当即冲上前来,将陆棠舟团团围住。

一些好事之人眼见有热闹可瞧,也纷纷聚集过来,并不宽阔的街道一时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你可知我们家少爷是何人?又可知我们家老爷是何人?”

眼见事态越发不可收拾,商珞赶忙跳出来。

这些时日商珞隐约也从相府的老人嘴里探听到,陆棠舟一旦遇到危险,便会在刺激之下神志尽丧,无差别伤人,气力之大非一等高手不能制。

真要动起手来,陆棠舟保不齐病发,四下无人倒也罢了,如今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旦闹出什么乱子,可就覆水难收了。

“告诉你们,我们家老爷乃是当今丞相陆秉谦,大庭广众的,你们休要乱来!”

商珞音量不大,却引得崔缙一行人面面相觑。

如果他爹是陆秉谦,那他不就是……

陆棠舟!活罗刹!

崔缙神色大变,心下登时生出几分惧意,可就这般落荒而逃,面子上终究挂不住,索性杵在原地,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

“还不快滚。”

陆棠舟眸色晦暗,显然耐心耗尽。

崔缙身旁一年长些的小厮见状,附在他身侧耳语数句,崔缙听罢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陆棠舟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在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姓陆的,你给小爷我等着!”

眼见崔缙一行人离去,原先预备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

商珞刚松下一口气,便听见陆棠舟清冽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霜叶,我竟不知,你变脸的本事,这般出神入化。”

少年眸色幽深融入夜色,此刻一瞬不瞬凝视着她,仿佛要透进她的心底。

商珞心中叫苦不迭,这陆棠舟一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的偏在今日上赶着出门,自己还偏巧叫他撞上。

“少爷,您这么说,可当真是误会小人了。”

商珞心念一转,眼眶便即泛起了红,她抬眸迎上陆棠舟审视的视线,这种关头,越是坦荡,越能消解怀疑。

“当时的情形您是没瞧见……他们那么多人围着小人一人,小人若是当众反抗,只怕现在早就……”

“小人……小人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能假意顺从,原想着趁他们不备寻机逃脱,好在碰见少爷您……”

商珞语气委屈,怯弱的嗓音丝丝缕缕渗入哭腔,双肩微微颤抖,像一朵风吹雨打下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双飞楼里的姑娘同客人赔罪时都爱用这一招,商珞不知道陆棠舟吃不吃这一套,可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试。

“是吗?”陆棠舟神情仍是将信将疑,不过却有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松动,“我瞧你方才倒是颇如鱼得水。”

“少爷,您不是前些时日还教导小人说什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小人若是不演得像些,如何能骗过他们?”

商珞真诚道:“且不说少爷您对小人有救命提点之恩,小人又不曾患眼疾,少爷您是下了凡的神仙,那崔缙就是成了精的耗子,好端端的,小人为何要想不开弃您从他?”

一番马屁拍得饶是陆棠舟这样的冰山也忍不住低笑出声,鼻息蹦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又克制地收敛住:“我竟不知,你这般牙尖嘴利。”

“少爷您这么说可就折煞小人了,小人白丁一个,大字不识,如何当得起“牙尖嘴利”四个字?都是少爷这些时日以来教导有方。”

商珞顺势岔开话题:“不过少爷,您怎会想着今日出门呀?”她不能一味由陆棠舟来主导他们之间的对话。

“怎么?我不能出门?”陆棠舟反问道。

“倒也不是,小人只是觉得,少爷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你爹还是没回家?”陆棠舟显然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独自一人出门的原因,亦将话题岔开。

商珞摇了摇头,怅然道:“或许他是回老家躲债去了罢,不过我已经同邻里说好了,若是我爹回来,便代我知会他一声。”

陆棠舟颔首,点到即止。

“走罢,去揽月楼。”

“揽月楼”三字听得商珞莫名心虚,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她同崔缙提揽月楼时的情景。

她记得当时陆棠舟并不在场,否则,以他的性情那时便该出声。

巧合,定是巧合。

******

揽月楼是上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依洛水而建,客似云来,平日至少提前一个月方能订到一桌酒席,元宵这等节日更不必说,若没个身家背景,根本订不到席位。

令商珞感到惊奇的是,掌柜的似是与陆棠舟十分相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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