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话落下帷幕,彼奥什又牵着露易丝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聊闲天。从出门到现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彼奥什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回到房间休息。

“该死的!”她狠狠踹了一脚凳子,嘀嘀咕咕地念叨,“这不是我的剧本呀,咱应该走心灵导师路线,怎么成这样了?”

她翻开日记本,希望能想起来是哪一步出了茬子,‘是自从于连毫不掩饰地引诱她开始的。’她对此深信不疑,自己过于焦急,没能稳住。不过好歹避免了于连和露易丝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彼奥什一直都觉得,二人之间的感情是悲剧的直接原因,只要避免,麻烦就解决了大半。她气定神闲地打开网站,寻思起怎么长高点了。

原本,彼奥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决心好好应对自己的“情场危机”。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时间点,碰上了国王瞻仰骨灰的情节,为她免去了一些工作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事干了。从消息传来,她就和大家一起,急匆匆地赶回维璃叶城里,屁股没有做热乎,又被拉去应对府上的几位来宾——一些自由党人。或许是看在他们曾经有个交流的份上,瑞纳先生只是叮嘱他:“不要做什么承诺,把他们的要求记下来给我”。

他并不想把这种工作交给彼奥什,无奈国王所要前往的教堂还没有联系,他只能亲自跑一趟。为了不出岔子,他在临出门还去找了自己的夫人,她正和前来讨位置的女士们交谈甚欢

“你要注意一下彼奥什,我让他去对付那些自由党人了。好好注意他,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言罢,不等妻子回话,这位鞠躬尽瘁的市长就转身离开了。瑞纳夫人又一次无条件服从,继续应对诸位来宾。

彼奥什带着自己一贯的假笑,无语地参加这场聊天会。他们明明急得要死,却还要装的气定神闲,偶尔蹦出一两句俏皮话,把大家逗的大笑,当然,也少不了互相阴阳怪气,这些,彼奥什全全当做乐子听。最后的最后,大家终于挑明了自己的意思:希望能进到仪仗队中,好歹露个脸

‘说到底,就是想来走捷径。’她心里冷冷地嘲讽这群人,却做出亲和的样子,说:“在下理解大家的意思,这样的荣光,是人人都追求的。我也很想帮助到各位。只不过瑞纳先生不在,我不敢自作主张。请大家放心,我一定和先生讲一讲,为大家争取机会。”

眼看面前就是通行证,纵然心中丝毫不重视这个小人物,也都巴结讨好起来,纷纷询问其身世,并为这样的悲惨而感到“痛心疾首”。

“哦,我可怜的朋友!”其中一个小矮个叫的最肉麻,“您这样流落他乡,还没有亲人在旁,回乡更是无望。实在是太困难了,但这也验证您是一位坚韧顽强的英雄!这是我的住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小卡),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尽力帮助您。”

大家眼见如此,纷纷更上一层楼,留下身份和地址,甚至还有直接给钱的。硬生生把这华丽的厅堂弄出贫民窟的氛围。

彼奥什原本只是觉得可笑,现在浑身上下布满了鸡皮疙瘩。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蜈蚣爬上爬下。她很勉强地应对好一阵,终于把在心里排练了一千次的一套动作做出来——依依不舍地为大家送行。

露易丝眼看着彼奥什彬彬有礼地送大家出门,一扭头脸就沉下来,忍俊不禁。

“啊,真是烦人。”彼奥什也不避讳——毕竟都是自己人——直接当着瑞纳夫人的面吐槽起来。

露易丝觉得他很有意思,这种对于名利场弯弯绕的厌恶,让她短暂地忘记了萦绕心头的烦心事,耐心地听着,时不时为他解读几句。露易丝不敢肯定,或许自己的丈夫正在培养这个孩子?也许将来,家里要多一位秘书?不论如何,她很享受这段为爱人答疑解惑的时光,干脆聊到午餐开始。

……………

“……他们的意思就是这样,想向您讨个仪仗队的位置。”

彼奥什恭恭敬敬地站在市长的办公室里,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含糊地应答几句,突然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

“我在,先生。”彼奥什心里有点激动,期待自己能再被安排点什么有意思的事物,毕竟天天带小孩也是会消磨热情的。

‘如果能整点什么工作,不是带小孩的那种,那就太好……’

“把夫人叫过来”

‘太好了呢’

她带着点不服气,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瑞纳夫妇为了国王的莅临忙的不可开交,就算是心中嫩芽一般的爱情,也没有让瑞纳夫人停下脚步。她每天耐下性子和夫人们来往,斟酌关系利弊,再由丈夫理出仪仗队的名单,之后还有教堂布设,来参加仪式的众人路线,邀请函,她多多少少都要参与。很久没有像这样忙碌过了,她出神的频率开始上升,有时候几乎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全靠别人提醒。

“啊,仪仗队!”她轻呼一声,看到怀里的军装,才想起来自己在家里这样步履匆匆的目的。

她没有犹豫,敲响了于连的房门。

“谁?”

“于连·索雷尔先生,我来送一些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出神地盯着军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丈夫硬是要把于连安排到队伍中。他口中的“名声”她不是不懂,却不理解这样的名声有何意义。又想到过一会儿要带着彼奥什去定一身新衣,忍不住地想象该做成什么款式。平日里的服装太老成,显得太阴沉,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换上一身漂亮的衣服,要显得他更有生气,同时也不失沉稳……

‘她怎么来了!’

于连一下子从床上窜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甚至打开衣柜,极力地从几件衣物中,找到了最体面的那件黑袍子。在身前比划比划,又放回去了

‘太古怪,谁平时穿袍子!’

最后,只能从头到脚全部整理一边,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扯平,才忐忑地开了门。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此言一出,于连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希娜的事反而推进了他们的关系,自己一番心思给彼奥什做了嫁衣,把他的精神推向了一个卑微的地位。他既不屑于向权贵争宠,又贪图“前途”,搞得现在这样敬重也不是,轻视也不是。

露易丝没有多说什么,把前因后果讲明白,就准备离开。

仪仗队!于连一下就被巨大的喜悦击中,浑浑噩噩地发起疯来。他一把握住了露易丝的手腕,拉到面前,热烈地亲吻起来。他没有注意到露易丝涨红的脸,只是喜悦地发现自己所亲吻的手没有一点反抗,更加得寸进尺,居然上前抱住了她。

这下,露易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挣脱开于连的双手,却没有立刻远离,远远等待他的解释。

“夫人,”在不清醒的精神下,他给自己安排上了一个角色——苦情的爱人。无数话语,呢喃一样的词汇在脑海中汇集,排列,再不假思索地吐露。甜腻腻的辞藻在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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