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十九起,天罚…

因着这些字眼,桑灵面容肃穆,仔细端详起手中的云水纹金褥。被褥中部些许湿润,是赐福圣水滴落所致,水渍无色无味,许是普通清水。

金褥之下是榆木制成的赤红宴台,宴台底部中空,敲击声响明亮,台面竖纹流畅无断裂或错开,并无暗门。

桑灵起身而立,观察四周。宴台东侧无遮无挡,是众人围坐之地。北侧放置四把雕饰精巧的檀木太师椅,再无其它,南侧一参天古树,枝叶繁茂,并无异常。

而西侧,是唐霜霜登台之处,她自木阶步入,行赐福之礼。

行礼之时,台上只余唐霜霜与紧随其后的八名侍女。自钱氏小儿失踪,她们便手足无措呆立在原地,一人未少,并无抱走婴孩的时机。

如此想来,歹人到底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一才满百日的婴孩?

“唐姑娘,莫要太过担忧。”

唐霜霜目中慌措,面上担忧过甚,桑灵移至身侧温声安慰。见她神色稍霁,才出言问询,

“婴孩丢失之时,唐姑娘可否察觉异常?”

她同婴孩相距最近,若有歹人靠近,应能听及响动。

“并未,”唐霜霜眉目紧蹙,目中愧疚颇丰,“我一心去瞧穹顶的焰火,并未顾及到孩子,都怪我!”

见她眶目泛红,泫然若泣,桑灵连忙安抚,“怎会怪唐姑娘,莫要自责。”

赴宴的几十人将钱府内外翻了个底朝天,均未寻到婴孩的踪迹,大伙儿忙到后半夜才一个个疲惫不堪地归了家。

回程路上,唐霜霜的神情十分低落,桑灵以为宋言亦一定会眼巴巴贴上去,安慰讨好,却不曾想他放着唐霜霜身侧宽大的位置不坐,非要挤在她与楚宣之间,与她紧紧相贴。

桑灵被挤得不行,无奈瞧向身侧之人,

“宋言亦,你坐过去。”

宋言亦一动不动,同样扭头望向身侧之人,

“楚宣,你坐过去。”

楚宣闻言,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更是一动不动。不说别的,只要话从宋言亦嘴里说出来,无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他一概不予理会。

桑灵拗不过二人,起身换到唐霜霜身侧,方一落座便听她吁叹一声,

“这已是丢得第十九个孩童了,南疆众人为何要遭受如此丧子之痛。”

唐霜霜果真如书中所述,心系南疆,心系族人,良善至极。

“唐姑娘,孩童丢失之事自七年前便发生了吗?”如此怪异之事,桑灵着实好奇,不免想问个明白。

“对,”唐霜霜再度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七年前,布庄赵老三的幼子,在屋中戏耍时突然没了声,乳母进屋一瞧,孩子竟凭空消失了。”

“至此,南疆境内,金乌、巢乌、尤乌三族,不出一月必有一孩童丢失。小的不足一月,大的七八岁,失踪之后再未寻到。”

“桑姑娘今日所遇歹人,便是巢乌族人。他们认定南疆诸多孩童丢失乃天罚,需寻生人献祭才可。七年间,他们凭借雾霭山地势,杀害众多外族之人,用以祭奠天神焰笑隼。”

“如此做恶,怎可得到天神庇佑。”桑灵蹙眉,目中一片愤懑,这七年定有诸多无辜之人丧命于巢乌族人之手。

“是啊,最近一年丢失的孩童愈加多了。”唐霜霜眉目哀恸,嗓音悲戚,

“我奔波劳碌为婴孩祈福,不过是想他们平安无恙。未曾想,竟眼睁睁看一百日婴孩,消失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唐霜霜的声音带了呜咽,悬于眶目的泪珠终是掉了下来。这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桑灵慌忙寻找娟帕替美人拭泪,却发现走得匆忙忘了拿。

她未带,对面的二人总会带。然而,她的手伸了许久,无一人递来。

“宋言亦?”

“楚宣?”

她的呼唤,亦无人搭理…

桑灵疑惑回首,只见对面二人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压低嗓门互相较量,根本未注意眼前的美人垂泪之景。

“要不是你挤过来,灵儿姑娘怎会离开?竟然大言不惭,赖起我来!”

楚宣怒目圆睁,拳头攒得死紧,显然被气惨了。

“这位置本就只够两人坐,我过来你不会移开吗?”宋言亦明显不在理,却理直气壮地很。

“凭什么我移开,来时我便同灵儿姑娘坐在一处。”

“就是你不让开,灵儿才走得!”

“明明是你非要挤在中间!”

……

怕被波及,别说劝架桑灵一声没敢吭,尴尬地收回手。最后的最后,还是唐霜霜自己从袖袍取出娟帕,拭去了眼角的泪。

第二日清晨,桑灵早早起床去寻宋言亦,却未见到他的身影。厢门微掩,推开空无一人,案几上的茶水温热,离去并无多时。

她昨夜明明同他约好,今早一同去寻唐霜霜。眼下四处无人,桑灵只得独身一人前往。

女主良善,心系百姓,劝说她早日前往凤城与苍执竟相见,定不是难事。

玉儿说唐霜霜用过早膳便去了书房,她在书房外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本想放弃,离去之时,又听房内似有响动。

桑灵踮脚向内望去,屋中书籍颇多立了满满一柜,墙壁悬挂多幅山水墨画,并非南疆山貌,景色竟同华京相似。

环顾屋内,的确无人,方才的响动或许是她听岔了?

“桑姑娘在此做甚?”

方要离开,便瞧见端着茶壶路过的玉儿,桑灵指指面前的屋子,“唐姑娘并未在书房。”

闻言,玉儿目中染上愧疚,“宅中书房有两间,一间在东院,一间在此。方才忙着洒扫,未同姑娘说清楚,是玉儿疏忽了。”

桑灵笑着摇摇头,并未在意,

“唐姑娘,平日皆在东院的书房?”

“不一定,”玉儿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我并不知晓小姐为何要用两间书房,不过,她平日在两个屋中呆得时辰均久,尤其此间。”

顺着玉儿所指方向,桑灵回首再度瞧了眼这间屋子,她总觉得此处怪异,如何怪异一时又想不通透。

自青砖小道行至东院,跨过拱形随墙门,便见满院的白蒂玉兰花,花香清新扑鼻,使人心旷神怡。

桑灵抬手敲了敲门,屋内随即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子之声,“请进。”

唐霜霜一袭月白衣裙,坐卧于北侧书案之后,嫩白柔荑紧握笔杆,笔下绵亘蜿蜒的山间小道方见雏形。

自初见,她便穿着月白衣裳,而今,裙衫上纹路绣样已变,色泽却一成不变。

“桑姑娘怎么来了?”

见桑灵前来,唐霜霜连忙收笔起身相迎,将人领至茶台旁落座,倒了杯热茶。

“此次前来,是有事相商。”桑灵抿了口茶,才继续,

“唐姑娘可知华京新任君王,在永安镇集结兵力,意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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