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贝兹不介意对方说了什么,他和于连一样,对那支笔充满好奇。但仅仅打量几秒钟,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彼奥什身上,心里给她打分。

‘年轻,不笨,看上去还算有威望……’

咖啡馆生着炉火,比外面暖和不少,他毫不犹豫地解开围巾,脱下大衣,不在意面上的疤痕是否会吓到对方。这算得上塔贝兹独有的考察别人的手段,通过看对于这块疤的反应,他很容易能猜到对方的为人。

彼奥什确实没想到有这样一出,短暂地震惊了一下。既可然对方毫不介意,自己又何苦瞎操心?全当那块东西不存在就好了。于是她礼貌地邀请他入座,又叫来一杯新的咖啡。

“不,请给我一杯茶吧。谢谢。”塔贝兹笑着看向彼奥什,“原谅我独特的口癖,要我看,茶比咖啡更好喝。”

“茶更清新一些,确实有独到之处。”

“嗯,很少有人理解我的口癖,看来您确实有‘一些罕见的品质’。”

“不好意思?”

“哦,这是莫忒奥先生对您的描述。开始我不太信的,现在倒要改变主意了。哈哈——那么我们没必要恭维,开门见山吧。您曾经有从事翻译工作吗?”

“说实话,没有。我虽然翻译过古代诗歌,但只是为了消遣娱乐,从来没有系统翻译过书籍。”

“我相信您的水平之高,如果您不介意,我能不能欣赏一番?”

“请稍候。”

彼奥什背来的本子也派上用场了。她打算先默写一首诗,逐字解释,再按自己的理解翻译。

‘等等!现在是……繁体字吧……我不会写!’

她冷汗直冒,赶紧请外援。

‘829!不管价格,给我把繁体字装上!至少叫我会写!’

‘100,包含识字和写字。’

‘就它了!快——该死的!’

彼奥什又是一阵晕眩,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买外挂就又这么一个副作用了。她拿住笔的手停留在半空,微微颤抖,低头不语。

塔贝兹不由得怀疑起来:“您还好吗?”

“只是有点头晕,可能昨天晚上着凉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字——春晓。

‘回去之后着实该好好练字,真是辛亏这里人不懂汉字。’

一上来就翻译,云里雾里人家也不懂,转转眼睛,彼奥什拿定下主意。

“这首诗歌创作于唐朝鼎盛时期,也就是大约7世纪,8世纪左右。作者孟浩然仕途不顺利,隐居于乡野,因而最擅长田园诗歌。这首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算是比较简单的一类。请问您对中文有了解吗?”

“我除了见识过汉字,其他一无所知。”

“我们的字和欧洲差别很大,不依靠拼写,倚靠意象。这倒是和埃及很像,可以说一个字就是一幅画,再加上文化影响,往往一个字有很多意思。”

“哦?”塔贝兹来兴趣了,“如果不麻烦,可以请您为我逐字解释吗?”

“我的荣幸,先生。”

彼奥什就是在等他上套,对于文化,她认为应该先把铺垫打好,徐徐图之,把对方的兴趣全部调动,才能确保信息传递准确无误。逐字解释后,她完整地翻译一遍,又把曾经无聊修改过韵脚和格式的版本说出来。

“好!”塔贝兹惊喜地鼓掌称赞,“没想到您还会把它完全翻译成诗歌的格式!实在太合适了!”

“您过誉了。我听说翻译工作有三点很重要,那就是准确,流畅,得体(信达雅),我也一直以这个要求对待自己。”

“您不说,我险些要怀疑我面前是一位翻译专家。既然能把诗歌翻译好,这个也不在话下吧。”

《孙子兵法》

看见这四个字,彼奥什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抽搐,再翻开,是密密麻麻而缺少标点的文字。

‘这下真是‘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相信自己的技术,也相信老祖宗不会为难学生。’

将近两个小时的相处时间,彼奥什时不时走神到于连那一边,她真是恨不得自己也去神学院,好歹不用一边研究一边翻译。

而神学院那边,于连也慨叹:自己怎么不是远东人,这样就免去面对诸位神甫的恐惧了。

面前阴沉的教士把他唬得连大气也不敢出,恭顺地在一边答话。等到这位名叫彼拉的院长考察他拉丁文时,局势瞬间发生转换。于连流利准确的拉丁文叫他刮目相看,几十年才没有见过这样能力出众的学生。

‘看来,老谢朗还没痴呆呢,这确实是个奇才。’

他有着谢朗神甫那种慈爱以及老军医身上的威严,结合这两位老师的特质,加上对记忆的绝对自信,于连也不再那样拘谨,有心情观察四周。房间古朴沉闷,一定有不少年头,右面有一扇巨大的窗户,正好对着树林,不过现在是冬季,只有枯枝败叶。大片枯黄的杂草在微风吹拂下摆动,是没有灵魂的死物是控制展现出的约束,也是灵魂剥出□□的自由。

“人是会思考的苇草……”

“您在说什么?”

“不!”他想到自己可能因为一句话被赶出神学院,厉声否认,甚至打了一个机灵。可这位先生头发斑白,想来只是没有听清楚。于连的神气放松下来,恍惚地接上:“不不不……在下看田野壮阔,忍不住感叹其美貌,还请您责罚。”

“这没什么。好孩子。”彼拉猜测他过于劳累,记录下他的财产后就给他安排住处。

谢过好意,他被带到宿舍。自己单人一间,不晓得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房间闭塞狭小,单人床就占了一半面积,床头紧邻一个柜子,外加一套木桌椅,这些统统是下等木材拼起来的,于连还一眼看出椅子四条腿长短不一,坐上去肯定不稳当。

“比彼奥什那间单人房更闭塞——老天!”

经历长途跋涉,应付各种问题已经叫他精疲力尽,加上陌生环境强烈的不真实感,几乎能一下昏过去。他随便把东西扔到桌子上,一头栽倒在床上,被硌得不轻,不过他完全没有精力再吐槽什么,在模糊的阳光下,于连想起来很多人:父兄,老军医,谢朗神甫,市长夫妇……自己逃出维璃叶,和他们一刀两断了。

“不……彼奥什也来了——我真的离开了……真奇怪,昨天我还在瑞纳府上休息呢,今天就到这里了……”

他睡着了,忽视铃声和诵读声,一下子睡到次日清晨。

把彼奥什的睡眠量也占了。

塔贝兹很喜欢她的成果,马上拉她回去商议细节。七拐八拐的廊道,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她很不自在。最可怕的是,工资是千字两法郎。

彼奥什只好抱着几本书,日以继夜地钻研。这不只是翻译工作,有的书籍一看就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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