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一)
“啪嗒。”
在帽檐的遮挡下，眼泪接二连三地摔在甲板上，“啪”的一下四散开来。
“唉?！！！！”
罗杰脸上的笑容被慌乱取代，他捏着袖子笨手笨脚地给香克斯擦眼泪，“哇啊香、香克斯！你可是男子汉啊！！不许哭！！！”
“呜、呜哇哇罗、罗杰船长！呜哇哇哇哇哇哇——！！！”
“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
强大的罗杰船长抱着自己的脑袋左右乱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崩溃地召唤万能的副船长：“雷利！雷利！！雷利！！！”
他的声音才刚响起，雷利就从墙壁拐角处窜了出来，后面还跟着贾巴他们一串人，不像是被喊过来的，倒像是一直藏在那里，此时此刻终于等到了出场机会。
贾巴怒气冲冲地指责罗杰：“你真是太过分了！”
罗杰：?
“就是！船长你真的太过分了！！”
罗杰一头雾水：“我干什么了就过分?！”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罗杰：“……”
“让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连小孩子都要惹哭！”
“过分！”
“可恶！”
“欠揍！”
“人渣！”
“呸！！！”
罗杰百口莫辩：“唉?！！我、我我……！！！”
雷利恨铁不成钢地瞄了罗杰一眼，伸手把香克斯提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别哭了，刚才桑贝尔和巴基从海里抓上来一条很大的鱼，我们去烤鱼?”
香克斯抱住雷利的头，耳边是罗杰和大家吵闹的指责声，眼眶里的泪水愈加翻涌，“呜哇……罗杰船长，雷利桑，贾巴桑，斯宾塞桑，西卡尔桑……大家！”
他们停下动作，一起朝他看来。
小孩红色的发丝被海风吹起，他大声喊着，“其实我、我真的很想你们！”
找到可靠的同伴时会想。
被卡普追杀的时候会想。
抵达曾经跟大家去过的岛屿时会想。
被蒂奇划伤左眼的时候会想。
捡到乌塔的时候会想。
看到大海的时候也会想。
没有刻意去想，但就像身体会呼吸空气那样，不用特意去想，那些记忆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轮番上映。
“……”
“……”
“……”
甲板上爆发出大家的笑声，“香克斯果然还是个小鬼啊嗫哈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可是不会哭鼻子的。”
“做海贼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啊，所以别哭哭啼啼的，打起精神来吧，香克斯！”
“哈哈哈哈哈鼻涕都流出来啦，香克斯！”
“喂，别哭了，香克斯！”
“哈哈哈哈哈香克斯！”
香克斯不断擦着眼泪，大家在他的视线里却还是变得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都热得要命，脸上一片滚烫，浑身难受。
忽然，一阵温柔的海风吹过，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珠。和他身上的热意相反，这阵海风带着沁入心脾的丝丝凉意，拂过面颊的时候让他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他忍不住抓住那阵风，把它贴在脸颊上，等风的这一面被焐热了，就抓着它调整方向，寻找凉快的地方继续贴贴。
这阵海风不知途径过哪里，盛着一股能让人宁静下来的清甜味道……是花香吗?
他从哪里闻到过吗?
月色下，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身影站在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海里。
“香克斯。”
香克斯抬头看去，其他人和连奥尔·杰克森斯号都消失了，只剩下罗杰船长跟他面对面站在原地。
对方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现在过的自由吗?”
他抱着头顶的草帽使劲点头。
“嗫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太好了！回去吧，香克斯，你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二)
奥西娅让香克斯的头侧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被他握住贴在他自己的脸上。
她手腕上的皮质护腕已经在他脸上硌出了两圈印子，对方还不肯放开手，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往上蹭，想把烫乎乎的脸贴到奥西娅被剑袖包裹的胳膊上。
奥西娅用另一只手抿去他眼角的泪珠，一声一声地轻哄着：“不疼不疼，不哭不哭，我在这里守着你呢。”
篝火摇曳间，她温声哼着在家哄三个孩子入睡时的小调儿，垂眸看着他的神情柔软的不可思议。
(三)
999977857785——随着十二个数字在密码盘上被依次转出来，金光闪闪的大门里发出齿轮摩擦的声音，“咔嚓咔嚓”，空间的顶端唰唰往下掉落掺杂着金粉石块、土渣。
金质大门在一行人面前缓缓上升，一股尘封许久的霉味传来，露出里面昏暗狭小的房间。
斯内克望着被升上去的金门一脸可惜：“还等着机关解开后就把它拆下来搬回去呢！”
贝克曼划了根火柴丢进房间里，火柴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但并未熄灭，“有空气流通，看来不是密室。”
副船长带头，四人一猴刚走进去，金门就“轰隆”一声砸落下来，溅飞一片尘土。
“咳咳咳，靠！老子一定要把它拆下来带回去！”
宾治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照亮房间，这里面光秃秃的，连扇门都没有，目测是一个5×5×5m的正方体格子。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房间上下前后左右的六面墙壁反射着金属的冰冷光泽，斯内克“嘶”了一声：“铜墙铁壁啊。”
本乡屈起指节敲了敲金属墙壁，空旷的闷响回荡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而且厚度至少有五公分了。”
宾治摸摸光头：“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这里就是所谓的‘秘宝’吧?”
像是回应他的问题，房间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所有人被惯性带的微微踉跄，然后一阵失重感传来，如果奥西娅在这里，她对这种失重感一定很熟悉——是上上个世界的电梯，也是OP世界里圣地玛丽乔亚所谓的升降机。
失重感过后，金属房间的天花板显然被换过了，上面有一对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浮雕数字——‘42’。
四人一猴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懵逼，“我去，这是啥意思?”
“别看我啊，我也没辙！”
“就算是某种解密机关，那好歹给个输密码的地方吧?这是要把咱们憋死在这儿吗?！”
宾治把手电筒对准自己的下巴，在他们背后幽幽出声：“没准儿‘42’的意思就是指这里已经憋死过四十二个人了，而咱们将会成为第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和四十七个！”
其他人：“……”
鸡皮疙瘩从脚趾头一路冒到天灵盖jpg.
“混蛋！不要在这种地方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嗷！”
“啊！！”
“好痛，别打脸！！！”
猛士达：“吱吱(活该)！！！”
大家暴起揍完晦气的队友，把头一致转向贝克曼，异口同声：“副船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香烟猩红的火星在黑暗里明灭，贝克曼平淡的声音响起：“暂时没看出什么来。”
没别的办法，他们只好在六面密闭的金属房间里到处敲敲打打，指望着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找出被隐藏的机关来。
敲了得有一、两分钟，大家的收获还是一无所获。
“咔嚓咔嚓。”
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左右两侧的墙壁缓慢上升，像是被拉开的水闸，露出墙后的两个房间来。
新出现的两个房间跟他们现在待着的这个没什么太大区别，都是空荡荡的连扇门也没有，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天花板上的浮雕数字，一个是‘38’，另一个是‘42’。
本乡左右张望了一下，肯定道：“好像是让我们挑一个房间进去！”
其他人：“……”
这还用你说啊?！大聪明！！！
“关键咱们应该挑哪个?”
本乡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宾治用手电筒帮他打光。
本乡深沉地得出结论：“不知道。”
斯内克一把抢过手电筒砸到他脑门上，“浪费老子感情！”
“副船长，咱们该挑哪个?”
“信息太少，没办法推断。”
本乡顶着个大包从地上爬起来：“没法推断的话，那就只能凭运气了！”
他把猛士达从宾治的肩膀上薅过来高高举起，像是《狮子王》里举起辛巴的拉飞奇，“为我指引方向吧！雷德·佛斯号上的运气王！嗷！痛痛痛！！别挠别挠！！！”
挠完智障，猛士达甩着尾巴走进了标有数字‘38’的房间，“吱吱，吱吱吱！”
宾治翻译道：“猛士达的意思大概是，海贼才不要一成不变的冒险，既然‘42’已经去过了，那就挑个不一样的！”
“……噗！”
“喂喂，靠不靠谱啊?猛士达！”
大家一边爆笑一边走进房间‘38’。
“哈哈哈哈哈猛士达，你这家伙也太任性了吧！”
“真有你的！不愧是咱们船上最卡哇、咳咳，最凶狠可靠的海贼！嗷！别挠别挠！我又没说你卡哇伊！！！”
(四)
香克斯的体温终于恢复到了正常，奥西娅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闭上眼睛养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篝火逐渐变得黯淡，火光昏昏沉沉地跳动着。
香克斯睁开眼睛，还没从那场“久别重逢”里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好像趴在了非常柔软的枕头上，鼻尖萦绕着梦里那种好闻的味道。
他偏着脸抬眼一瞧，就看到头顶上方有两个被黑色布料包裹起来的大球。
香克斯眨眨眼睛，好奇且手贱地用手指戳了戳，下一秒就被巴掌抽到了脸上。
“啪！”
清脆响亮，一听就知道是张好脸。
香克斯还没来得及入窍的那点儿三魂七魄被这一巴掌给彻底抽复位，抬头便对上了一张的两靥染绯的美人面。
对方抿着嫣红的唇瓣，两颊气鼓鼓的，双目嗔非嗔，眉梢似蹙非蹙。
香克斯：“……”
他下意识捻了捻指尖。
奥西娅本来在闭目养神，就感觉胸被戳了一下，手比脑子快，当即一巴掌抽过去，低头一看，就对上了香克斯瞳孔地震的眼睛。
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心脏在身体里砰砰直跳，不知道是恼得还是羞得，“你……”
不等奥西娅骂出个一二三来，香克斯就先一步把脸埋进了人家的膝盖里，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啊！痛痛痛！好痛！！超级痛的！！！感觉脸都要被抽飞了！！！！”
好一招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反客为主倒反天罡。
“……”
奥西娅本来要说的话就这么被哽在了嗓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先从哪一句说起。她动了动还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想要抽回来，却被对方更用力地握紧。
奥西娅：“……”
奥西娅的脸更红了。
香克斯顿了一下，松手让人家把手抽走。
“……”
“……”
他们同时开口：“我……”
俩人一愣，又是异口同声：“你先说！”
“……”
“扑哧~”
奥西娅垂下眼帘，左手抵在唇边掩笑，漂亮的眉眼弯成两道月牙，长而翘的睫毛像是蝴蝶轻颤的双翼。
香克斯侧着脸偷偷观察，心想，既然笑了，那就是不生气了……吧?
在奥西娅看过来之前，他赶紧把脸重新埋回人家的膝盖里，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哀怨：“你这家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真的好疼……我好歹是你的船长啊！”
奥西娅：“……噗~”
对不起，被上上辈子“面子果实”的热梗荼毒太深，她现在一听香克斯说“面子”就想笑。
香克斯：?
她笑什么？他被打脸这件事很好笑吗！
奥西娅用手指一点一点帮他梳理着后脑凌乱的红发丝，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温声道歉：“斯密马赛，我刚才想起了一点别的事情。”
“……”
香克斯感觉到对方说话时的温热呼吸扑在了他的后脖颈上，温凉柔软的指尖在发间穿梭……耳根莫名开始发烫，还有点痒，他难捱地动了动脖子，关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好一会儿，他像是被撸舒服了的大猫，嘿嘿笑了几声，忍不住搭话：“……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之前可一直都是男人嗷！疼疼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说了！我真的不说了！！别、别别别！别扯我头发！”
奥西娅松开手，指间飘下几根漂亮的红色发丝。
她好不容易才忘记刚才的事，他还敢提！
奥西娅是忘记了，香克斯却是全想起来了……除了刚才戳人家咳咳，什么揽小腰啊，摸小手啊，拍着人家屁股嘲笑人家虚啊。
在船上的时候，鬼面他、她从来不跟大家一起洗澡，当时他是真的以为对方是在为自己干瘪瘦小不爷们的身材感到自卑，不好意思和他们这帮身材强壮的兄弟坦诚相对……现在再看，他、她明明就超有料嘛！
想到水下那个人工呼吸……的吻，香克斯的耳根更烫了，忍不住收紧了搭在她腿上的手，掩饰性地撒娇：“真的超疼哒~~~~”
尾音拖得老长，一听就知道给孩子委屈坏了。
奥西娅幻视看到了家里的小路飞，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难道她真的用力过猛了?
是揪得头发疼，还是扇得脸疼?
她检查了一下对方的头皮，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是脸了。谁打的谁知道，她那一巴掌可没收着力呢！
奥西娅有点着急，想把对方埋在她膝盖里的脸捧起来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口。香克斯却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坚决不抬头。
笑死，谁的脸皮谁自己知道，就凭鬼面那点儿力气扇在他脸上连个印子都留不下来，一抬头保准儿露馅，他可不想再被打了！
“受害人”死也不肯抬头，奥西娅也没别的办法，还真以为是自己一巴掌把船长的“面子”给扇碎了，让对方伤了心，只好一个劲儿地道歉：“斯密马赛，斯密马赛，对不起呀香克斯，我不是故意的，可以请求你的原谅吗?”
“……”
本来站在伪·道德制高点上的香克斯听了她十分真诚的道歉后有些装不下去了……这也太好欺负了吧！占便宜的可是他啊！这家伙不会不清楚男女界限什么的吧?
幸好这次是他，那要是别人呢?！！！！
想到这里，香克斯猛地抬起头，“砰”的一声跟正低头和他道歉的奥西娅撞在一起。
“嘶……”
香克斯倒是屁事儿没有，奥西娅的脑门上却红了一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头槌撞得一阵耳鸣、眼冒金星。
香克斯看她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有些慌了，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去检查脑门上的红痕，“我把你撞疼了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奥西娅眼泪汪汪的，吸吸鼻子：“我没事，你不用……”
闻言，香克斯垂眸看向她，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几乎没有，对方乌亮的眼珠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尖上坠着一两滴晶莹的泪珠。
他们鼻尖对着鼻尖，对方再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只要她现在稍微皱一下眉……但她没有皱。
交织的呼吸轻轻倾洒在彼此的面颊上，香克斯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嗓子，喉结滚动。
(五)
另一边，闯关组刚走进标有‘38’的房间，两块金属墙壁就再次落了下来，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下一秒，整个房间就像是《速度与激情》里的超跑……
一个大冲刺！
一个大漂移！！
一个大刹车！！！
宾治一个下盘不稳，在即将跌倒的时候拉住了本乡的裤腿！！！！
“靠！！！！！”
本乡拉着自己被拽到腿弯儿的裤子破口大骂：“老子以后再也不穿带皮筋的裤子了！”
其他人：“本乡你的内裤居然是红色的！”
“……”
“闭！眼！啊！！你们这帮混蛋！！！！”
房间最后一个猛地下坠，把里面的“乘客”摔得七荤八素。不等“乘客们”投诉，它就再次升起了两道墙壁，这一次升上去的墙壁是紧挨着的两块，像个岔道口一样，通向两个不同的金属房间，一个标码‘42’，另一个标码‘38’。
一行人从地上爬起来甩甩脑袋，“这次还选跟上个数不一样的?”
然而，不等他们做出决定，那两道金属墙壁居然已经开始下降了，而且下降的速度要比第一次快得多，眨眼的功夫就下降了二分之一，来不及多做思考，大家骂骂咧咧地飞速钻进房间‘42’。
金属墙壁几乎是卡着他们进去的点轰然落地，紧接着又是一番天旋地转地移动，房间里又有两面墙壁升起，新出现的两个房间的数字分别是‘38’和‘23’。
他们刚看清房间里的数字，两道墙壁就又开始下降了。
“喂！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吗?！”
“合着只有第一次是新手保护期对吧?！”
“42，38，42……难道是某种坐标？”
“谁知道啊！这次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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