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独处
牛车上几位大叔在粗犷的谈论着风流韵事,李慕婉望着田野麦浪。
“我说老张昨夜去了青粉楼一夜不归,早晨醉醺醺的躺在院里,一大早我就听见他们家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他家媳妇太厉害了。”其中一位大叔调笑。
“那可不就是,他家媳妇做女工辛辛苦苦攒的钱给他去进些粮,他倒好,转眼就给自己享受上来,别说他媳妇,若我媳妇知道了,也得扒我一层皮啊。”
“那些姑娘水灵的,那叫一个销魂,扒一层皮也值了。”另一位大哥垂涎回味的模样。
王林是书生,对这些艳语心生不屑,偏过头视线越过李慕婉头顶,望着远处的霞光。本还担心她听了这些会有不适,却见她心神不在此处,想必还是担心兄长之事,无心听得外界纷扰。
牛车一颠一颠的,大伙身子跟着晃动,李慕婉坐不稳,险些往前栽,前边几位大叔笑得声大,这才恍然察觉身后还有小姑娘在,对王林点了点头有些尴尬,那些人嘘嘘噤声。
陡然车轮滚过一块石头,左侧颠簸起伏,李慕婉重心前倾,就要靠上前面大哥身上,王林眼疾手快,伸出手将人捞回,挡着她下压的身躯,近在咫尺,若他晚一些,李慕婉可就到那大哥怀里了。
李慕婉惊魂未定,还未反应发生何事,王林心跳难平,鬓间冒了汗珠,仿若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慌。
“阿兄?”
“坐稳了。”王林松了手,却未收回,手还抵在车沿成了一道防护墙,生怕她再次栽出去。
那大哥见势他的紧张,不禁调侃:“小哥看着清秀,这是家中小妹吧,看着娇俏柔弱的,这路颠簸,可得护紧了。”
王林瞧着他那副要打量李慕婉的架势,侧了侧身,把李慕婉遮了一半,未理会他。
良久李慕婉仰头望着他,怔怔问:“阿兄,青粉楼是做什么的?”
王林俯首看她,见她问得真诚,眼波流转间散着一股天真。
“喝酒的。”他答的很含蓄。
“哦,”李慕婉收回视线又看向道路一旁,想到什么后又转回来看着他说,“与咱们去的醉风馆一样么?”
王林暗暗叹了口气,她这问题怎得这般多。
“阿兄?”见他不理会,李慕婉又喊了他。
“嗯,一样。”王林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
“那咱们改天叫上花影他们一块去。”
王林抬手推开她靠近的头,把她那天真的模样对过草野,敷衍道:“以后再说。”
对面侧着的大哥隐隐作笑,逗着李慕婉:“小丫头,你阿兄唬你的,青粉楼就是春楼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你一个女子怎能进嘛,哈哈哈哈。”
李慕婉听后才觉适才要羞愧死了,原本哭过的眸子好似又要红。
“你阿兄说不定已经去过了。”那大哥瞧她那股委屈娇娇柔柔的劲儿更是忍不住逗笑。
李慕婉神色带疑,瞟了一眼王林,那眼神就像是在问他,去过吗?
“停车!”王林忍无可忍,眼神犀利瞪过那位大哥,大哥随即收声。
牛车还未停稳,王林已经纵身跃下,他双臂伸开,对着李慕婉道:“下来。”
李慕婉想也没想,扶着王林下车了。
牛车走远,二人身影落在田道上,李慕婉声音带着哑:“阿兄,这走回去还有段路呢,为何要下车啊?”
“不想坐了。”
李慕婉不知他为何情绪变了,又追着问:“那阿兄当真去过青粉楼么?”
王林呼吸一滞,忍耐道,“你认得那几人?”
“不认得。”李慕婉乖巧回。
“那旁人随口胡诌的话也值得你逮着我问?”王林睨着她,“你觉得呢?”
“阿兄不是那种人。”她心神不定道。
“不是哪种人?”
“轻浮浪荡,纨绔子弟……”李慕婉喃喃自语,晚风一吹,好像那不好的情绪正在流失。
一路上李慕婉抽抽搭搭,回到村口她的情绪已舒缓好多,王林走得并不快,李慕婉这才理着事因,“阿兄方才说把婉儿的房子拒了,是?”
“我让王浩带我一块去的,也是爹娘的意思。”她的声音还能听得出哭过的沙哑。
“你好些了吗?”王林回头关切着。
“嗯,让阿兄担心了。”李慕婉吸了吸鼻子,将碎发捋顺。
夜里王林特意留了门,李慕婉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看书添茶,王林将那樽雕刻的小像拿出来,放在她跟前,本没打算就此拿出来,只是今日她哭得着实厉害,他便当哄她了。
他不会哄人,但知道小孩若是哭了,给点吃的玩的总能哄好,“你要的木雕。”
专注看书的李慕婉怔愣了下,随即看见一个小人木雕与自己模样一致,她雀跃拿起端详着,璨然一笑,“嗯?这是我?”
“嗯,爹让我雕给你的,手艺不精。”王林有些难为情,视线看向别处。
李慕婉开心得将那烛台拿过来,照着木雕想看得更仔细些,上面纹路清晰,五官刻得生动,就连头上那支莲花簪上的花瓣数量刻的都与她丢的那支一样。
“阿兄太谦虚了,你这手艺我还以为是王叔雕的呢?”李慕婉沉浸在惊叹里,他若是不考功名,凭这木雕手艺也能安身立命。
“阿兄刻得可真细致,”李慕婉爱不释手,宝贝极了,“你看,裙角上粘的木碎。”
她指着木雕的衣摆处,那是她第一次到王家,立在院前时等王林求二老收留的模样。“这衣裳是婉儿来家里的第一日,阿兄刻的是这时候的我,可对?”她睁着圆眼,一眨一眨看着王林,就宛若儿时答对了哥哥出的诗文,等待奖励一般。
王林低头默认,“嗯。”
“阿兄何时刻的,我怎么没看见。”李慕婉把白日的阴郁抛之脑后。
“你整日不是外出就是上山,如何看见?”王林端坐回位置,拿起一本书翻起来。李慕婉将木雕好生放在一旁,主动与他谈论起诗文,王林也没扫她兴致,白日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场面历历在目,就当是哄她了。
李慕婉出的题王林都能轻而易举答上,同样,王林出的题李慕婉不仅答得好还有理有据,王林就在这几番试探下,确定她并非普通人家女子,普通人家女子上学尚成问题。
若非天赋异禀,天纵奇才,又怎能无师自通,她那些逻辑和依据都是受过强悍系统的教授,才能潜移默化形成的,定然是经过德高望重的学府受教而成。
她在京城生活,京城最有名的书院便是百松书院,而这百松书院闻名天下,非世家大族,皇亲国戚不能进,非天赋异禀,旷世奇才所不能入。李慕婉聪慧,饱好读书,学富五车,加之言行举止,性子处事无一不再透露她的身世并非常人。
二人谈论到亥时,灯油烧尽,屋内被黑暗吞噬,两人才恍然从对弈中清醒,李慕婉意犹未尽,许久不曾如此酣畅淋漓,以前也总是与哥哥这般对弈,每次哥哥都胜她三分,也有偶尔那么几次是她占了上风的。
“灯油尽了,阿兄勿动,婉儿去添。”李慕婉在黑暗里摩挲,不慎磕到一角,吃痛间不由倒吸口凉气,王林听得动静,怕她摔了忙不迭起身朝声响处去,这屋子他住了十几年,即便是没有灯,闭着眼都能清楚知道如何走,李慕婉不同,他暗自责怪适才该是自己去添灯火才对的。
“怎么了?”王林气息微急。
李慕婉察言道:“无碍,阿兄不必过来。”
王林定在原地等了片刻,只听见她在案桌上摸了几下,又碰到些置物,王林怕砸到她,便只能走过去,“我来吧,这屋子东西摆放你没有我熟悉。”
声音浑厚有力穿透黑夜,给了李慕婉些定力,她便站后几步,在让出位置给他站,却不知王林正好往同一处去,李慕婉额头磕到一处坚硬,只听得咯噔一声,撞到他下颚了。
李慕婉猛然抽身后退,又撞到桌案,王林伸手下意识去捞人,长臂搂到软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两人都猝不及防。
暗夜里看不清人,面色涨红的二人僵硬不动,只能听见彼此紧促的呼吸声,温热的鼻息呼哧在他脖颈里,李慕婉闻到浅浅的皂角香里夹杂了些提神香的气味,她很喜欢这种味道,让她很是有安全感。
王林率先松了手,身上余香阵阵蔓延:“站好别动,我去点火。”
“好。”李慕婉身子僵硬,再也不敢乱动。
只听见王林走了几步,还有拉屉的声音,随后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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