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的马车停在路边,祝尧将十银币交给领队的大叔,那是一个带着宽大帽檐的男人,一身健壮肌肉,手里挥舞着马鞭,驱赶一旁啃草的白马。
白马被打了鞭子也不挪动,打了个响鼻继续吃。
大叔数数银币,点点头:“可以,这些钱只能保证你安全抵达,路上的吃食我们不负责。”
祝尧只带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装着几件还勉强能穿的换洗衣服,其它的都装着干粮,只要节省着吃,完全能坚持到约撒尔。
“先生,大概几天能到?”他问。
大叔又甩了一鞭子:“叫我沃克吧,大概八天左右,你要知道,撒格鲁这么偏远的地方离约撒尔实在太远啦。”
“哦。”祝尧捏了捏自己的包袱,里面干硬的面包有些硌手。
商队不仅运送货物,有时候也会接护送人的活,赚些外快,这些商队还是非常乐意的。
这时候商队还不太齐整,这个商队算是个小商队,从隔壁盛产葡萄酒的小镇出发,粗略看过去大概十架拉着大大橡木桶的板车。那些橡木桶里就装着醇香的葡萄酒。
祝尧在德文先生家里见过那种葡萄酒,一瓶大概要卖十金币,如果运到约撒尔,价钱大概要翻三十倍。
按说是非常贵重的货物了,但是这个队伍的人却极少。
他将这个疑问提出,沃克说:“还有伙计们在下个地方等着我们呢,不然拉着这些金子一样金贵的酒没走到半路上就被抢完了。”
“别再吃了,蠢马。”沃克呵斥那匹白马,但是没有用,马根本头都不抬。
他又是狠狠一鞭,白马身上浮现一道血痕,旁边的马都甩着蹄子跑远,但是这匹马连尾巴都不甩。
见祝尧面露不忍,沃克无奈地说:“这匹马不是正经的跑马,是马行的人额外赠送的。长途跋涉的马不能吃得太饱,积食会导致它们判断力下降,而且跑不起来,到时候遇到劫匪只能被杀死。”
说着他纳闷地吐气:“我说那马行老板怎么那么大方送这么一匹健壮的好马。原来它只会吃,一路上没停过,被他娘的摆了一道,等我回来要砸烂他的招牌。”
马的身上已经有几道鞭伤了,祝尧想上前摸摸马头,但是马太高大,他身高不够,最后只尴尬摸到了马的嘴,被昂头嚼青草的白马裹进嘴里。
沃克吓了一跳,因为马的牙齿虽然不锋利,但是咬合力很大,甚至能把人的手掌嚼碎,他呵斥道:“快拿出来!”
祝尧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柔软的肉包围,他还摸到了马的牙齿,那匹马并没有嚼他的手,只含了一下就吐了出来。
祝尧的手上涂满了它的口水。
但神奇的是,这匹马忽然就不再低头吃草了,好像“吃”了一下祝尧的手,它就饱了。
“万幸万幸,”沃克拽过祝尧的手上下观看一番,连层皮都没破,“还好这马不吃肉,不然你白嫩的手肯定是一道点心。”
祝尧不在意地将马的口水擦在自己身上,这次他顺利摸到了马头,白马冲他甩了甩尾巴。
沃克十分稀奇,“这马就是个硬骨头,跟你还挺有缘分,那你就骑着这匹马吧。”
听到沃克说话,马似乎极其有人性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气得沃克狠狠踹了它一脚。
祝尧想说他不会骑马,他在小镇里只喂过马,可从来没骑过,但是那匹马十分自觉的半躺下来,方便祝尧随时上马。
这是一匹非常有灵气的马啊!
祝尧激动地摸摸马的鬃毛,随即翻身上马,生涩地抱住马的脖子,等到马站起来,先是走了几步,接着小跑起来。
祝尧的学习能力很强,身子很敏捷,看见其他人骑马的姿势很快就掌握了如何骑马。
沃克在队伍前方振臂一挥,用他浑厚的声音大喊:“出发!”
装载葡萄酒的马车缓缓发动,祝尧坐在马上回头望。
在这里看不到他的红房顶,只能模糊看见教堂的塔尖,这座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最后还是离开了。
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有些胖的跌跌撞撞但是速度不慢的少年在路上狂奔。
他挥舞手臂大喊:“祝尧——”是利坦维,他的兄弟。
祝尧停马,沃克看了他一眼,放慢了商队的步伐。
利坦维满头大汗的跑到祝尧跟前,他撑着腿呼哧喘气:“你坐在马上,可太威风啦!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祝尧笑,这种分别的时候他还不忘记说些俏皮话。他翻身下马,给了利坦维一个拥抱,那是一个带着离别意味的怀抱,两个少年将走向不一样的道路。
利坦维拍拍祝尧的肩膀:“好了,离开我可千万不要在夜里悄悄哭泣,我还指望你在约撒尔混出名堂有大出息好让我去投靠呢!”
“我希望能尽快有这一天。”祝尧抱着利坦维胖胖的身躯闷声说。
利坦维往祝尧身后张望,商队的人在等待,他推开祝尧,他这个兄弟就是太感性了。
他从肩膀上拿下一只布包,语速加快道:“这是帕尔女士做的包,里面装着乔伊斯送给的药材,我看了,都是好药材,一定用得上,我爸放了一本书,上面是半年前他去约撒尔时买的一本神国往事小说,据他说上面很多约撒尔的知识,你一定用得到。”
祝尧接过布包抱进怀里,心中的感动之情无法言说,只能紧紧抓住布带点头。
利坦维挠挠头:“我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了你一颗小牛的角,它能带来好运。”忽然他神秘兮兮地靠近祝尧,像防备谁似地小声说:“我在路上遇到了德文老爷,他给了我一块金色怀表让我送给你,说是离别礼物,德文老爷可真大方,那块表我看着可不便宜,你千万放好,别被别人偷走了。”
“好,谢谢你们,我会好好留着的。”祝尧又用力抱了利坦维,他们的胸膛紧贴,两颗不同的心脏同频跳动。
“快走吧,商队要走远了。”利坦维催促他。
祝尧松开手,跨马上去,白马带着他往前走,利坦维在身后向他大力挥手,故作坦然的表情都有些垮下来。
道路上忽然起风,黄沙扬起,祝尧频繁往后看。
利坦维站在黄沙之后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大喊:“一路保重。”
他右手在额头心口上比划几下,一向不信神的人为他的兄弟向神祷告,祈求祂保护他。
沃克在队伍最后,看向这个年龄很小的少年,他从追上队伍之后就一直垂头不言语。
“是不是悲伤的流眼泪了?人总是要学会分别的,这样才能在以后更好的相见。”
这个看起来粗糙的汉子居然也能说出来这么诗意的话,一看就是有丰富经历的人。
他继续说:“我第一次离开家跟着舅舅跑商队的时候,我父母送别时和我一起抱头痛哭,因为那时候的商道太凶险了,土匪总是非常多。谁也不知道这次的离别下次还会不会相见,他们害怕看到我的尸体被皮革包裹由马送回来。”
马车的轮子在路上发出声音,上面的橡木桶也嘎吱作响,商队里的汉子们唱着欢快的民谣,在蓝天白云之下赶路。
祝尧抬起头,神情坚定,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他看向前方曲折的道路:“我不悲伤,我只是希望能快些到达约撒尔。”
沃克纵马靠近祝尧,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是个好样的,我们这样小镇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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