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檐下挂着始皇御赐的鎏金牌匾的魏国公府门前慢慢停下一辆马车,褚岁晚提着衣摆,摇头婉拒车夫的扶手径直下了马车。
府门前候着的小侍见此立马把门打开。
然褚岁晚脚刚跨上台阶,耳中便传来呼呼的风声,她侧身望去,只见一个小乞丐急匆匆的从对面跑来,与她插肩而过。
“少爷,没事吧。”闻声出来的管家担心的问道。
魏国公府虽然前些年遣散了不少下人,但留下的那部分人无一不是忠心耿耿。
管家是老国公的贴身侍从,因能力出众被老国公提拔为管事一职,从小便看着褚符叙和褚岁晚长大,自然对褚岁晚替兄从军这事知情。
故他特意嘱咐府内下人平日行事要机灵些,见到男子打扮的褚岁晚一定要注意称呼,这欺君可是大罪,绝不能被旁人看出端倪。
褚岁晚摇摇头,温声道:“没事,回府吧。”
等回到藏月楼,褚岁晚独自进了屋子后,垂下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人塞进掌心的纸条。随即来到桌边坐下,喝了口茶水润润干涸的嗓子,这才把纸条摊开。
明日午时,醉心楼六号厢房。
褚岁晚唇角微勾,把纸条放下,又拿下茶壶把茶杯斟满,只是这刚抬起放到嘴边,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很轻的敲门声。
“晚晚,歇下了吗?”褚符叙温柔的嗓音传来,闻言的褚岁晚黑眸弯成月牙状,连忙起身开门。
“没呢,阿兄。”
褚岁晚拉着褚符叙来到雕花黄木桌前坐下,便搭着对方腕边号脉。
因褚符叙病弱的缘故,褚岁晚自小也看了些医书,奈何天分不佳,也只会把把脉探查一些身体的基本情况。
此时她屏住气神,努力让自己半吊子都不算的医术发挥作用,黑眸瞪圆,认真严肃的模样让褚符叙有些忍俊不禁,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褚符叙摸摸褚岁晚的头,“阿兄没事,这些时日走路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晚晚不用担心。”
“倒是晚晚你,可要好好补补,都瘦了。”褚符叙仔细端详着妹妹的面孔,昔日白嫩的肌肤已然变得粗糙,下巴变尖了,脸颊也凹了不少,刚刚搭上他腕的指尖也上了一层厚厚的茧。
她本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褚符叙眼睫垂下,心上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密密麻麻的,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阿兄,晚晚没事的,阿兄放松,放松。”褚岁晚脸色大变,忙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道。
褚符叙患有胎怯症,经常会喘不过气。平日最忌的便是心情大起大落。也正因此,大幅度伤身体的动作他都不可做,只能是静养,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三十。
褚岁晚每每想到此,便忍不住眼眶发红。上天何其不公,她兄长这般清风霁月之人,却只能终日困在府内汤药相随,静候生命的终点。
她从来没有怨过爹娘对兄长格外的偏爱,如果可以,她宁愿患有胎怯症的是自己。
褚岁晚悄然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双手握着褚符叙的手,“阿兄,晚晚很喜欢去燕云的这段经历,阿兄你是知道的,晚晚一直想像爹那样,做一个护佑百姓安宁的大将军。”
说到这里,她抬起一只手用力握紧拳头,乌润的眸子闪烁着亮丽的神彩,继续道:“让那些在暗处觊觎大凉的狼才虎豹,听到晚晚的名字,便闻风丧胆,不敢打大凉一点主意。”
“可大凉从来都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女子似乎只能呆在家中,习女功,读礼书,静待及笄的到来,然后相看人家议亲事,出嫁相夫教子一生。”
“可女子亦有不输于男子的才华,智谋,勇气,为何就不能像男子那般封侯拜将呢?”
话语掷地有声,恍然不知这番话如若落入世间,会掀起怎样的波涛汹涌。
可那又如何,褚岁晚眸间愈发坚定。
她就让这世间好好瞧着,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封侯拜将,从笼中雀变成天上鹰,走到连男子都要望而却步的地位。
让这世道再不敢小瞧女子。
说罢,褚岁晚对上褚符叙怔忪的眼眸,笑着道:“这是晚晚从小便有的心愿,晚晚还要谢谢阿兄,给了晚晚这样一个机会。”
褚符叙定定看了褚岁晚几眼,心中若说无震撼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心疼。
“晚晚,会不会很累?”
褚岁晚此时已经做好被责骂的准备了,她知道自己此番言论有多大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褚符叙居然会如此问。
累,当然累。
她不但要时时刻刻保护自己女子的身份不被发现,还要比他们做的都要好,不可以喊苦,更不可以喊累,因为天下人都在看着她。
他们都说晏清将军,用兵如神。不管面对多困难的险境,多强大的敌人,晏清将军脸上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运筹帷幄的。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沉夜降临,她会焦虑的睡不着,会害怕要是失败怎么办。
褚符叙叹了一口气,温柔的把红着眼眶的妹妹拥入怀。
如安抚幼时她害怕雷雨那般,轻拍着她的肩膀,语气很包容,也很温暖。
“晚晚,无论你做什么,兄长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还有爹娘,魏国公府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但只有一点。”
褚符叙轻刮了下妹妹的鼻尖,继续温声道:“不可以把自己累到,不然兄长可是会心疼的。”
褚岁此时已经全然愣住,闻言抽了抽鼻子,哽咽的道:“谢谢阿兄,也谢谢爹娘。”
她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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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南音抱着酒壶,踉踉跄跄的指着不远处的一面墙壁,醉呼呼的同跟在她身旁手忙脚乱的沈顾道:“玉光那个讨厌鬼,以前经常爬这墙进来。”
叫停车后,南音便拿着沈顾买回来的酒,走进了这座昔日热闹的定国公府。
“然后她就跳到旁边的桃花树,顺着树干划下来。”
“咦,桃花树呢?”南音拼命的睁大杏眼,试图从那里看出桃花树的痕迹,可那藤蔓爬满的墙边,只剩一个被砍掉的树头。
刚刚她还在皇宫看到桃花开,怎的她家连树都没了。
南音委屈的瘪起嘴巴,杏眼溢满泪水,沈顾整个人都慌乱起来,视线到处转,看到某处时眼睛亮了起来。
“小姐,那个是什么?”
南音闻言呆呆的把头转过去,愣了几秒,成功被转移注意力,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身体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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