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槐猛地一回头,发现柳继真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双手叉腰,还喘着粗气。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天上来的神仙。
微凉的夜风吹动他的发丝,只听他道:“身子骨还没好还敢骑这么远,你不要命了?”
柳继真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感到胸口一软,身子被紧紧抱住。细软的发丝被清风吹起,似有如无地落在他的鼻尖,挠的他心痒痒。良久,他才反应过来,随即加剧了拥抱。
月光下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环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炽热和无声抽噎。
即使兰槐不说,他也能感受到她被压住的情绪。只能轻拍她的背,暗示她“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兰槐才松开手,哽咽着嗓音,“多谢。”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柳继真拉住了手臂。
“怎么,利用完了就要走?哪有这么便宜你的事。”柳继真单边挑眉,唇角上扬,“跟我过来。”
他轻车熟路地将兰槐带到一间庖房外,随后一脚踹开了落了锁的门。
“等我一会儿。”
兰槐站在门口,盯着他在这边找几种食材,又去另一边生火。直到锅中的水沸腾她才明白过来他想要干什么。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碗飘着热气,撒了葱花的阳春面就被他盛了起来,“试试?许久没做,不知味道咋样。”
兰槐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惹得柳继真笑出声,赶紧将她拉过来吃面。这不是她第一次吃阳春面,却也是她第一次吃阳春面。
还没吃上几口,就觉鼻头一酸,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吓得柳继真赶紧拿手背去擦,“怎么了这是,这面真有这么好吃?那我也去盛一碗尝尝。”
说罢,他也赶紧去盛了一碗,坐在兰槐对面,也学着她的样子,边哭边吃。兰槐见了没忍住笑出声来,心中的雾霾也好似被吹走了不少。
“笑了就成。”柳继真还想再说些什么,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他转头看去。
只见李载站在门口,神情凝重,“船头见。”他扫了一眼兰槐,终是没能开口,急匆匆地往外走。
柳继真鲜少见他如此,也察觉出有些异样,赶紧放下碗筷,拍了拍兰槐的手臂,“你先吃,然后回去找个屋子休息,碗放在这里等我来洗。”
跑到一半,突然回头,坚定地望向兰槐,大声喊了一句,“等我!”
兰槐赶紧点点头,但柳继真的脚程实在是太快,一眨眼就看不见了踪影。
身旁突然没了叽叽喳喳,兰槐还有些不习惯。她垂眸盯着面前的那碗面,上面早就没冒热气了,只是旁边还有几颗晶莹的泪珠。
兰槐无意识地伸出手指,蘸了点,写下“柳”这个字。刚一写完,就听见门外传来动静,她下意识用袖口擦去。
“娘子,你怎么在这!”来人是翠柳,声音焦急,“船上的人都撤离得差不多了,找你半天都不见!”
什么人?撤离什么?还没来得及琢磨,就被翠柳一把拉走,她还没来得及吃完桌上的那碗面。
翠柳脚步很快,兰槐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
“拿着!”翠柳不知从哪拿过一个包袱,扔给兰槐,自己又背上一个更重的,“咱们是最后一批撤离的,也不知道天亮之前能不能赶到。”
“我们这是……”因为方才哭过,兰槐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逃难啊,成王要同独眼打起来了。”翠柳声音尖锐,一脸不可置信,却又将兰槐拢到自己身边,“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说罢,又将兰槐的手扯到自己的胳膊上,示意她关注自己的大块肌肉。
兰槐一下就想明白,为何方才李载神情为何会如此不好了,柳继真这时候赶过去,只怕是……她不敢往下想,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撤离的工具是一艘小船,等到兰槐二人赶到的时候,上面已经挤满了人。
“来来来,娘子,你再往里面挤挤。”翠柳,眼瞅着面前的空位,一把就将兰槐推了上去,自己也顺势挤了上去,“我们要随他们北上,那边有主君的接应,最后便在长安会和。”
兰槐有些受不了拥挤,眉头一直紧皱,心里却在想着那边的征战。这次,估计免不了一场大战。
按照成王的说法。独眼已经同他在江南积累了那么多年的势力,一直策划着谋反,那么兵力肯定不小。而成王同他决裂,皇帝也只派了柳继真过来接应。
独眼……兰槐脑子里猛地一闪。
独眼一直是在江南巩固势力,盘踞在岛上。既然有军队就有开资,其中粮草是最必不可少的。而整个江南的粮草都是兰家说了算。
想到这,她唇角荡开一丝笑。她自幼精通算术,兰家垄断粮草都是她提出来的,而后面也一直是她在负责。只要她将最近的粮草账簿拿出来,一阻隔不就好了吗。
虽然并不能确定能不能帮到忙,但起码在她看起来是有用的。
兰槐按住翠柳的手,“我们不去长安,去苏州!”
翠柳虽是疑惑,想要劝诫几分却被兰槐堵住了嘴,“你是想看成王胜还是败?”
“当然是胜啊。”翠柳回答的是毫不犹豫。这条暗黑无尽的路,终于要迎来曙光,她又怎么可能关上这扇门。
小船又行了半天才停靠在一个港口,兰槐赶紧带着翠柳下船,用着身上所用的银钱租来一匹——骡。
“娘……娘子,这能行吗?”翠柳对这匹瘦小的骡子深感担忧。
“别废话。”兰槐拧着眉,一夹骡腹,发现这骡子根本不走,她只好找来一根鞭子,边抽边呵斥。
好在骡子能动,她眉间一松。
次日一早,兰槐就到了苏州,还没来得及合眼就急匆匆到了兰家账房。虽说苏州离那边有些距离,但街上依旧门户紧闭。她眉间不禁染上了一层雾霾。
大战持续了两个多月,沿海一带都被波及了,不少难民都北上。最后不知是不是兰槐粮草的原因,到了第三个月初独眼很快就被瓦解。
“听说柳将军以一当十,直接杀了进去,将独眼的头颅取了下来。”翠柳手舞足蹈,描述得绘声绘色,“我们总算是得见天日了。等成王去面了圣,罩在身上的骂名也算是能洗掉。”
几日前,柳继真就传信过来,叫她回长安,他在长安等她。收到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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